原本陆上三点多钟就能到家,可今天一直等到了四点多,也没听见大门发出一点响动。
按理说,雪大火车晚点,这是常有的事。
可周乔却还是很担心,“你们先吃,我出去看看。”
“还是我去吧,嫂子。”富贵见劝不住,只好抓起衣服跟上,“那你等等我!”
从家门口到火车站这条路是主干道,尽管有环卫工人和各单位派出来的人在不停地清扫,可马路上的积雪最浅也没了脚踝,罕有人走的地方甚至早已没过了膝盖。
公交车停运了,周乔和富贵只能靠走着去火车站。
平时觉得两站得像溜弯,可在阻力很大的雪中行走,有种干走也不动地方的感觉。
好不容易到了,车站的工作人员却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进去。
估计是雪太大,万一一脚踩空掉下站台,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一连串人都将为此负责。
富贵不甘心,捋着火车站的外墙一直往南走,足足走了得有一百多米,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几下就爬上了墙头。
站台票停售,附近小站的火车票也停售,正当周乔为了进站绞尽脑汁时,陆征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你没事吧?怎么这个时候才出来,晚点晚了这么久吗?”
“那倒没有,就只晚了二十分钟,我带着组里的人去打扫站台了,好给大家提供点方便,你担心我了吧?”
陆征立刻摘下毛线围脖,一边给周乔围上,一边解释它的由来。
“昨天我们路过下面一个小站,有个老人领着一个孩子,从站外顺着铁轨偷偷跑到站台上卖酥饼。
我看天这么冷,就一口气全买了,结果就在关车门的一瞬间,老人摘下围脖顺着车门就丢了进来,我想再扔下去给他的时候,他领着孩子已经跑远了。”
围脖上略微有些浮土,不过周乔一点儿也不嫌弃。
“一筐酥饼也换不来一条围脖,老人是被你的行为感动了。”
“是啊,后来我的眼前就总是浮现那孩子冻得通红的小脸蛋。周乔,这一路上,我看到有不少农村都受了雪灾,严重的把土坯房都给压塌了。
所以,我就想把老师剩余的钱当救灾款给捐出去,当然了,肯定还是以老师的名义。”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边走边聊。
周乔很赞同他的想法,“我看行,也省得全家的人,还总是惦记着来你这里要钱。那就等雪停了,我陪你一起去民政局,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家吃火锅!”
陆征在室外扫了两个多小时的雪,早就冻透了,一听说有饺子吃,恨不得直接飞回家。
“早知道叫上富贵好了,这种鬼天气他肯定出不了车,我还想问问他修车行的手续都跑得怎么样了!怎么了,你怎么不走了?”
周乔抬起棉手焖子捂嘴,“糟了陆征,我把富贵给落在火车站了!”
一个小时后,终是找到了富贵,此时富贵嘟着嘴。
乔家姐妹俩都忍不住一起笑起来。
富贵又饿又冷嘴还急,肉一进嘴就被烫得嘶嘶哈哈的。
“兵哥你要这么说可就太没良心了,明明是你媳妇儿把我落在了冰天雪地里,你不说她,居然反过来嘲讽你兄弟!再说我进去的时候就一下,出来的时候天太黑了。”
“嫂子,当初说好把你的小姐妹介绍给我,到底啥时候落实啊?”
“谁和你说好了,你要非得要,那就只有任绮萱了。”周乔一边说,一边拿起富贵的鸭绒服各种拍打各种捏,“富贵,这件在哪买的?花了多少钱?”
富贵一听拍了下脑门儿,当即放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