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若是没处去,不妨就留下来?”
——
再过几日,真就是年关了。
年关年年有,今岁的却格外不一样。
纪家又添了一些红缎子,青竹兴冲冲的跑过来,朝她一伸手,道,“姑娘您瞧。”
手中正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红色荷包。
“今岁发了多少赏银?”
青竹掰着手指头算,“许是年前大公子成了亲,有许是姑娘也马上就要出阁了,大夫人今岁的赏银足足翻了一倍呢!”
年关当日,人人着新衣,花笺身上套着一件正红襄白狐绒的小褙子。手上拿着竹篾条编制的兔子灯。
细细密密的烛光从竹篾缝隙之中投射出来,落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光斑。
她垂首低头立在竹篾摊子前,悠悠转着兔子灯,没察觉不远处有人立在远处瞧她。灯火阑珊处,密匝的光影交织成一片。
街上摩肩接踵成一片,从人群之中穿过去尚且十分困难。司君之侧身从人群之中过来,身上鸦青色圆领锦袍宽窄合适,腰间配着白玉环,两个环佩叮当作响。
他身子前倾结了银钱,遂垂眸又道,“方才一转眼险些被人群冲散。”
抬头看过去,密密匝匝的尽是人的身影,花笺又笑,“年关本就是这样。”
本就是这样,无人知晓他们的真实身份。百姓尽可做自己的事情,不必关注今日皇位上坐的是谁,也不必担心哪一日蛮族会攻陷城门。
纪府本是一家人出来,还未走到主街上,便已经被冲散的七七八八了。
司君之带着人走了一会,远离主街喧闹,去了湖边。方走上几步,花笺微微弯腰,手搭上自己的膝头道,“走不动了。”
他倒也不觉得奇怪,很是随和的在湖边一处小摊上坐下,唤了两碗小食。
那店家扬声应好,约莫半盏茶的时间,两碗小食便端了上来,“客官慢用。”
小摊子的招牌上头悬着个灯笼,花笺的目光落在上面再放下来的时候,便瞧见迎面走来两个女郎。
模样娇媚,裹着氅衣的身子仍能看出些许曼妙。花笺惊过一瞬,随即恢复过来,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怀亲王膝下的两个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