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佚猛地将手上的餐箸拍在饭桌上,脸色铁青一双眼睛似要冒火,可是散凌云可不怕他,他又不是那些纨绔子弟,指着老子的余威在外面称王称霸,其实都是一群色厉内荏的。
他吃的每一口饭都是自己挣来的,按理说他爹吃的还是他赚的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合着我就是同流合污,我就是国之蛀虫?”
“没有老子在外面累死累活,你们哥俩能有如今消遣的日子?”
散凌云有些无奈,他不知道父亲这样的性子是怎么身居高位的,官场上本就是真真假假,哪有什么锱铢必较只有利益对等而已,若是赶上一个明主那便能办点利国利民的实事,要是赶上个好大喜功的,就是想做好事也是有心无力,这世道本就是难得糊涂,问心无愧就已经难得了,贪欲太盛执念太过,无异于竹篮打水。
“父亲你还心太燥,我回头给您拿点一道大师调的安神香,晚上就寝前点上,包您一整天神清气爽绝对不会胡思乱想。”
散佚额角青筋直冒,他要不是自己的儿子早就让人杖棍伺候了,这说的是什么话,不就是含沙射影自己多管闲事多忧多虑么!
散佚拿散凌云没有办法,转头就见王氏丝毫不受影响的吃饭,心里怒火更甚,于是就将矛头对准了王氏,“你就知道宠孩子,瞧瞧这都宠成什么样了!一个个目无尊长,想要干什么?想要造反啊!”
散凌云自顾自的端起饭碗又夹了一筷子鱼羊鲜,与散凌尘一般无二的脸上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轻慢之色,“父亲慎言,需谨记祸从口出隔墙有耳,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儿子我倒是不怕,左右我也不做官,您就不一样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权势就这样飞了,您最后可别跟我哭。”
逆子!这绝对是逆子,想他半辈子顺风顺水纵横朝野根本没有一点风浪,谁料这一生的风浪全都应在两个逆子身上了。
尤其是这个二儿子,老大是个吃死俸禄的,还能用钱财外物拿捏一些,也仅仅是一些,最关键就在这老二身上,最不听话的就是他,一张嘴根本配不上那张脸,说出来的话一个不留神就能给你送回去,偏偏你还奈他不何,人家要钱有钱要住处有住处,兴许他的私宅还要比老宅好,要是用赶出家门威胁他,备不住人家还要欢天喜地的感谢你呢,所以无论怎么跟他生气自己也无法惩罚他。
这就是有钱的好处?
“老二,你说这话不觉得自己大逆不道吗?老子是为了谁?散家以后是要依靠你们兄弟二人的,你大哥一天到晚就学那些泥腿子在地里刨食,那栗黍局巴掌大点儿的地方,连末等小官的儿子都不会去,他呢,害得我整日在朝堂上被那些老家伙们阴阳怪气。”
“他一身才学要是上进哪里有那公子堂什么事,散氏一族早就崛起了,我还用得着成日叨叨你们?”
“还有你,那个脑子坑起人来连眼都不眨的,怎么就不把聪明才智放在正用上,凭你们俩的本事一明一暗兄弟齐心这朝堂早就是散家的天下了!……”
散佚越说越激动,目眦欲裂,那感觉就像失去了整片江山一样,散凌云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心里对自己父亲的‘疯’又有了重新的定义,他觉得父亲早晚得因为当官魔怔了。
可不就是魔怔了,那就他们君侯猜忌心这么重的,要是朝堂真成散家的了,那散家估计也要走到头了,
其实他爹到现在还没被君侯厌弃,依他看还是借他哥的光,当初要是大哥不去栗黍局那样的芝麻衙门,散家现在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其实为这个家付出最多的就是哥哥,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一个清风霁月的世家公子生生将自己活成了一个老农,要不是那副长相抗打,估计就他这么糟蹋现在早就惨不忍睹了。
散凌云想想自己要是风吹日晒从丰神朗朗到灰头土脸的样子,不行了,那感觉就是想想都有些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