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安慰了好一会大妃才平息下来,“大妃心里苦楚老奴知晓,可是这宫中的日子不熬着又能怎样,如今君侯靠不住,公主又要离开,您若是再不自己立起来,那可就真的孤掌难鸣了。”
大妃季芷月放下碗盏,取过嬷嬷递过来的绢帕轻轻拭泪,过了许久才得了缓解,“嬷嬷,一会去叫慎儿来一趟,就说他妹妹回来了让他们兄妹叙叙旧。”
“大妃,这大公子现在可上进了,前些日子,我听小炎子说大公子最近除了上朝就是在裕文殿里处理政务,老奴看着估计这回大公子应该是听进去了。”
“真听进去便好了,”季芷月敛眉一笑,“但愿慎儿能对得起他妹妹的牺牲吧。”
…
柔嘉殿
“公主,咱们从王都带回来的东西井堂大人已经让人给送来了。”
井方刚将井昊送走,本来舟车劳顿就已经精疲力尽了,再撑了这么长时间浑身就像散架了一样。
这会井方强撑着力气盯着下人将柔嘉殿里里外外都检查一遍这才坐下喘口气,阿兰急急忙忙的从殿外走来。
“让人将东西安置在库房,再把给母亲和哥哥的礼物拿出来,等我休息一下就去清泉殿看望母亲。”
乳娘见井方累的瘫坐在软榻上,用手按揉太阳穴,看样子这一上午已经将精力耗尽了。
乳娘心疼的给她腿上搭上了一条薄被,“公主不急的,一会老奴先去跟大妃报平安,您休息好了再去不迟。”
哪知井方摇了摇头,“不行,我得亲眼看见母亲才放心,方才父亲言辞闪烁,估计母亲在咱们离开的时候又受了委屈。”
井方面色憔悴,一脸的忧郁,其实方才的那顿饭她根本一口都吃不下去,只不过为了让井昊开心这才强忍着难受一口接一口的吃,这会一静下来直犯恶心。
乳娘见公主面色恹恹,两道秀眉紧紧蹙拢,像是承受着极大地痛苦。
“可是您这样难受,不行老奴替您请巫医来看看?”
“不行!”井方果断的拦了下来,她不能将自己的疲态暴露出来,现在自己势头正盛只有乘胜追击,一旦泄了气便会被后宫那些女人轻视,连带着母亲也会举步维艰,毕竟她不可能一直留在她身边,哥哥一个大男人根本不懂后宫女人的战争,到时候自己的余威不再母亲的大妃之位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她要在自己离开井国之前将所有威胁母亲的人尽数铲除,一个不留!
井方收敛脸上一闪而逝的厉色,轻笑道:“乳娘,您去让阿兰给我煮些安神茶就好,我的身子心里有数,没有大碍。”
乳娘应和着,随后招呼阿兰赶紧取茶叶煎茶,
“乳娘,坐下陪我说说话吧。”
井方拉着乳娘坐在自己身侧,“公主这怎么当得。”
“没事,柔嘉殿里都是自己人,没有这么多的顾忌。我就是心里闷闷的,空落落的。”
井方用手捂着自己的心口,拧着眉,乳娘叹了口气心疼的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用手安抚着她的背,每一次面对君侯公主都会身心俱疲,大妃做不到的事就只有公主去做,可是公主她也只是个孩子啊,为何要承受如此之多的负重。
真是作孽啊!
“乳娘,我现在真的很累啊。”
“是心累。”
“本以为成功达成联姻就可以了,父亲确实也十分满意,他准备了我最爱吃的东西,将我的宫殿装饰一新,这里新添置的摆件都是从他私库里拿出来的。”
“他还告诉我说,等我出嫁时这些东西都会是我的嫁妆,随我一同嫁到王都。”
“若是以前,看着这满殿珍宝华贵炫目一定会欣喜若狂的,可是如今,我却感觉不到任何喜悦。”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朵等着被榨干水分的鲜花,一点一点看着自己变得干枯,直到失去所有的价值,跌落枝头化作泥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