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寰闻言,笑着说:“你小姑姑身体不好,在县城养身体,以后她身体好了,就会来看你们。”
钟书堂点点头:“爷爷奶奶身体也不好,大伯母每天晚上都在咳嗽,只是不让我们说。”
“希望小姑姑能快点好起来。”
郁寰觉得这小子嘴巴真甜,会说话。
他点点头:“一定会的。”
郁寰把富强粉拿到厨房来,准备煮一些面疙瘩给岳父岳母吃,再给钟家人做一些烙饼。
钟书堂闻着香味,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他小声说:“小姑父,你不用做这么多,我们能吃红薯和玉米,富强粉就留给爷爷奶奶吃。”
看到小姑父准备把所有的富强粉做成煎饼,钟书堂瞬间肉疼,小脸都皱起来。
那么多富强粉,足够爷爷奶奶吃一段时间了。
郁寰见状,叹息一声:“爷爷奶奶要吃一点好的东西,你们也要吃,放心吧,小姑父还买了大米,晚点再送来。”
“可是,我们不能一直靠着小姑父过日子,能攒下来的粮食,就多攒一点,到时候爷爷奶奶能吃。”钟书堂小声嘀咕一句:“我们这些小孩子,不需要吃这么好。”
郁寰听到这里,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心中所想。
建国没多久,郁家就举家回族地,鲜少有人出来。
他们在族地自给自足,就算灾荒年,族中的孩子也没有饿肚子的。
他小声说:“无妨,不会让爷爷奶奶饿肚子的。”
针灸和吃药半个多小时,钟夏生醒来了,他嗅着隔壁传来的香味,微微皱眉:煎饼味。
他们家就剩下一些玉米粒和红薯,已经找不出多余的粮食了。
怎么会有煎饼味。
他发现身边的妻子呼吸均匀,睡得很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在心里暗暗说了一句:不愧是郁寰。
他小心翼翼起床,来到房间外,正好看到郁寰端着一碗面进来。
两人四目相对,郁寰笑着说:“爸,您醒了,赶紧来吃面。”
钟夏生坐在自己房间矮小的木板凳上,他就算再饿,也没有把视线落在那一碗面上,而是看着郁寰,问起关于高若云的事。
郁寰没有隐瞒他,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我们来之前先去找了霍老,本想看看他知不知道关于钟家的事,未曾想,霍家和钟家私下有交情。”说到这里,郁寰一阵无奈:“我知道这件事很突然,可若云放心不下,我只能带着他来东北。”
钟夏生怔愣许久,他苦笑一声:“所以,我娇养仇人的女儿,自己的女儿却吃尽苦头。”
说完后,他只觉得可笑和讽刺:“都说我是一个睿智的人,现在看来,我就是一个糊涂蛋。”
郁寰听了钟夏生这些话,已经麻木了。
钟家的人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这是一件好事,证明他们都不是糊涂蛋。
“爸,先吃吧,您得把身体养好,带着一家人好好活下来。”
钟夏生闻言,眼眶泛红:“我也想,只是不想让我活的人太多了。”
来到这里后,他才明白什么叫人情冷暖。
也明白什么叫反抗和解释都没用,他在这里见过最肮脏的人性。
郁寰说:“霍老让我转告您,好好活着,他在京市等你回去。”
“还是有人,一直在为你们奔波,你们千万不要放弃。”
紧跟着,郁寰就把康老的事说了一遍:“现在康老已经退休回京市养老了,虽然他的孩子们还没有回到京市,可也能像寻常人一样生活。”
“您要相信,光总能穿透黑暗,只是早晚而已。”
钟夏生想到霍老,想到康老,叹息一声,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后,他开始认真吃面。
明明女婿的手艺很好,煮出来的面很香,可他现在就有种味同嚼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