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就连修筑河堤的事情都分了一半给纪宴霄。
纪宴霄一个卑贱质子却由六品的吏部主事一夜之间坐到了吏部侍郎的位置,何其心机之人!
纪烨煜直视他:“纪宴霄,圣上是不是将筹措户部银两的事情交给你了?”
“殿下,我只是质子罢了,身后既无朝臣拥护,也不得圣上心喜,哪里能让圣上器重。”纪宴霄勾唇:“不过大殿下既要管着府中女眷有孕,又要为着修筑河堤奔走,为着银两愁苦,殿下实在不容易。”
纪烨煜当然听得出他的意思,正是因为听得出就更气了。
他神情狰狞,极为难看,死死盯着他:“你敢背叛我?”
“殿下说笑了。”纪宴霄温柔开口:“殿下一手将臣提拔到如今的位置,臣感激不尽。”
“好个吏部侍郎!”纪烨煜冷笑:“你便是这般感激的?你如今投靠了谁?”
“殿下肝火甚旺,不如听听臣的意见如何?”纪宴霄道。
“说!”纪烨煜挡住他去路。
纪宴霄眉眼含笑:“殿下,太子殿下是否要回京了?”
纪烨煜眸子微眯:“是又如何?”
“太子殿下常年身体不好,是以在皇家别院修养,这些年朝臣也颇有微词。”纪宴霄道:“可就算如此,每日该储君做的事情,太子殿下可一日都未曾落下。”
纪烨煜怒极反笑:“太子母家是如今的皇后沈文瑶背后的沈家,沈氏丞相,所以即便太子病弱,也有的是朝臣为他辩驳,你想说什么?”
“自然是照顾殿下。”
青年依旧在笑,可那样温润的笑意里却只剩下薄凉以及森冷的危险。
“你想做什么?”纪烨煜心头一跳。
纪宴霄像是抑制不住的低笑声溢出喉间:“殿下是打算再多一个敌人么?”
“我如今再为殿下办事,殿下敢相信我么?”
纪烨煜脸色一阵青一阵紫,纪宴霄没有说错。
这样的人他不敢再信,也不敢再放在身边。
纪宴霄这样的人亦正亦邪,何时说真话何时说假话是分辨不出的,当初便是他身边的一条狗他也时时防备着,如今到底是翻了船,将自己也淹了。
“纪宴霄,你别以为本皇子没有办法对付你。”他凑近,眼神狠厉:“你若是投靠太子,我会让你见识到我的手段。”
“殿下眼下阴沟翻船了。”纪宴霄笑得愉悦:“我若投靠太子,殿下只会飞得更高死得更惨。”
纪宴霄看着他笑:“殿下......又能将我如何呢?”
青年温柔顺从表情下潜藏的是疯狂病态,如今才初见端倪。
这样的人本质上就是一个疯子。
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纪宴霄乌发被风吹动,他温柔提议:“大殿下,可要与我合作?”
*
武安质子升任吏部侍郎的消息满朝皆知,不少人看向大皇子的目光诡异。
毕竟之前武安质子纪宴霄也就相当于大皇子府上养的门客罢了,平日给些银钱就能趋势。谁知今日自己养的一条狗翻身上位,不仅仅爬上吏部侍郎的位置,还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反咬他一口。
这口气就是换做旁人那也是咽不下去的,结果大皇子经过中秋夜宴之事后,和吏部侍郎依旧是面容带笑交谈。
被人一番背刺还能保持此等从容,如今看着大皇子倒是挺像个大冤种,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圣上金口玉言要大皇子和吏部侍郎共同负责修筑河堤之事,不管他们二人是心怀鬼胎还是各自算计,至少明面上是不能撕破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