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没有差爷管辖?”
若真如她猜测,汴京城中都没人管,可想其余地方这样的风气也只会更甚。
朱门酒肉臭,路有腐烂骨。
掌柜神色惆怅,眼圈儿跟着也湿润了,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事儿已经有五六年了。”
姜藏月垂眸静听。
那也就是说李贵人要找的人就在汴京,就在眼皮子底下,纪鸿羽若真心为她寻人,为何近在咫尺也不知。
“知晓了,今日有劳掌柜。”姜藏月道:“此事一月内会有回信。”
大约是心头的大石头落了地,掌柜神情也轻快几分,笑着送她们出门。
临走之时,姜藏月在同安巷洒落一些东西,总会留下痕迹的。
孤零零的同安巷掩藏在深宫红墙之外,逐渐瞧不真切了,两人回了安乐殿。方进殿门,庭芜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鲜红樱桃吃得眯眯眼,见回了人热情分享。
庭芜今日不见姜姑娘二人在安乐殿,也没去华贵妃宫中,还以为又被人掳走严刑拷打了呢,结果是出宫去了。
他端着樱桃:“外头热死了,还挑这个时候出去,不怕被晒黑啊?”
满初尝了个还挺甜:“管得挺多,你这樱桃哪儿来的?”
现下汴京卖樱桃的还是不多,便是有也先贡给达官贵人了。
庭芜又嚼了嚼,眉飞色舞:“有人送给殿下,殿下不爱吃让咱们吃塞。”
姜藏月放下画卷,顺势问了一句:“今日出宫,却是有一桩蹊跷事,旁的地方不说多热闹也是人来人往,唯独同安巷里鲜有人迹。”
“这事儿都五六年了。”庭芜皱眉想了想:“好像是同安巷里出了恶霸,是叫李南和李逊,名儿取的还不赖。”
姜藏月道:“汴京知府不管?”
“管?怎么管?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这汴京随便砸下去就是一个权贵世宦,遍地都是招惹不起的人。”庭芜说起这事儿也忍不住嗤笑,听上去嘲讽:“知府不也是廷尉府的走狗,忙着摧眉折腰事权贵,又怎么会管平人死活。”
庭芜砸吧砸吧嘴:“可说到底,平人辛苦劳作创造的财富被权贵拿走,权贵不也才能成为权贵。”他还在说,樱桃被满初端走了,姜藏月也进了里屋。
庭芜:“???”听他发表理论就这么费劲儿吗?
满初招手:“给你留了一些。”
庭芜一顿嘀咕又坐下去悠闲吃樱桃了。
屋里,姜藏月透过菱花窗看向庭院里。
故人笑比中庭树,一日清风一日疏,莽莽苍苍的绿藤爬上了墙生机勃勃,摇动间光影绰约。
阅览书坊书籍重叠,阿姐未生病以前也是爱看小人书的。
那时候的阿姐几乎是所有汴京青年才俊倾慕的对象,她总是爱与兄长学习功夫,腰间时常藏着一根棍子,软花缠枝罗裙穿在身上,上街之时,哪怕是带着帷幕也有贵族子弟总想着搭话。
她还很好看,得了空闲便会带上她去汴湖上钓鱼看小人书,蹑手蹑脚跟在兄长后面悄悄看上一眼那红棕骏马,姑娘玉软花娇,笑颜如花,汴京儿郎总也遇不上,时常叹息。
阿姐的朋友也许多,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路边的乞儿,永乐坊的姑娘,她都平等待之。
爹爹说武将家的儿女不拘泥这些繁文缛节。
她开朗,明媚,是她当年学习的榜样,近能舞刀弄棍,远能琴棋书画,她可扬鞭跃马尽显豪气,也可落落大方笑与人言。
似乎有阿姐在,她就能永远当长安候府那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她坚信,等她长大了也能如阿姐一般,做一个美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