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脚步声渐行渐远,似乎小丫去找石头了,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回来了,窗户响起咔嚓咔嚓的巨响,没过多久,狗娃惊讶地发现,原本被锁得严严实实的窗子竟然悄然打开了一条缝隙,透进了一线昏黄的光亮。
“小丫,你太厉害了吧!”狗娃激动道。
“那是,你快出来吧!”小丫甚是得意。
狗娃突然想起自己的脸,又有些犹豫:“可是,我怕传染给你,而且……会吓到你。”
“我离你远点儿就好,而且,”小丫满不在乎,“你本身就丑丑的,能丑到哪里去?”
狗娃没被小丫的话气到,他现在一门心思只想感受一下久违的阳光和新鲜的空气。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窗户,窗外站着瘦瘦小小、穿着脏兮兮的粗布衣裙的小丫。
“好久不见。”狗娃露出一个自认很亲切很帅气的笑容。
但小丫却看着他,瞪大了双眼,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脸上闪过震惊、恶心、嫌恶。
还有恐惧。
“怎么了?”
“他们,他们,都在你肩上……”
……
天色渐暗,宋寡妇一直等着小丫回家。
这丫头,这种乱糟糟的世道还到处乱跑,真的是令人操心。
她相公在孩子没出生时就去了,她没有父母,相公也没有,只留下她孤儿寡母,熬着活着。
而且,没人在家,那种感觉又涌上来了。
就是那种一直有人盯着你的感觉。
那道目光阴冷、粘腻、刺骨。
无论她在哪里,在做什么,那道目光都如影随形,紧紧地跟随着她。
只要她在独处的时候,她就能感受到,好像有个人在暗处一点点、一寸寸地在打量着她的每一根发丝、她的腰肢、她的臀腿到她的脚趾,令她惊骇又反胃。
她每天都会不断检查每一个角落,每一扇门后,每一个柜子,甚至连桌底下、床底下也没有放过,希望能找到那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
但是,无论她怎么寻找,都是一无所获。
永远只有她一个人,周围寂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让她的皮肤都能感受到那目光的温度。她的心跳加速,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提醒她,那双眼睛就在某个角落里,静静地、冷冷地盯着她。
她觉得自己已经濒临崩溃,多日来的煎熬,无法入睡的痛苦,让她脆弱的神经已经在悬崖边缘。
对,她要把小丫找回来!明天就带着小丫离开这个地方,虽然听说外头也一样乱,但总比现在好吧。
她疯狂地冲出门外,逃离压抑逼仄的屋子,她呼吸着冷冽的空气,但那种被盯着的锐感仍然紧随其后,仿佛有个影子一直在她的身后。
她绝望地四处张望,只有筑着简陋篱笆的空旷院子和漆黑的夜。
隔壁狗娃家响起怪异的细碎声音,好像最近他们家也遭了事儿。
月光下,她的影子孤独地被拉扯在地上,身后的目光粘稠着缠绕她身上。
她突然心里有些明悟。
……
夜空下,陆老汉疯狂地跑着。
结果被田埂绊了一跤,他脸朝下摔倒在田间,嘴巴张着不小心啃了一嘴泥巴。
他坐起来呸呸几声,把嘴里的泥吐出来。
也不顾摔得生疼的手脚,赶紧摸出怀里的东西。
一个包得严实的布包,小心翼翼打开,里面是一面古朴的铜镜。
肮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