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她绑起来,他们不知听了谁的偏方,划破她的脖子放血,把她丢进麦田中,献祭给麦祟,祈求丰收。
那种鲜血流逝,想活又挣脱不开绳索,拼命呼救,只能听到恶意笑声的绝望,还有无数根针从身体里刺穿的疼,是这么多年来,遥真心里最大的恐惧。
所以啊遥真,这世上人最恶,人比鬼更恶毒,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拼上自己的性命去救那些根上就是恶的人?
“闭嘴!闭嘴!闭上你的臭嘴!”
遥真痛苦捶地,眼泪抑制不住的流出,她要的是恐惧感,不是说教!
心底最大的恐惧被释放,如同一记强心针,五鬼飘忽不定的影子又一次定下来,遥真拄着剑站起来,脸上挂着桀骜的笑,那胎记,鲜红如火,猛烈燃烧。
“天地无极,诛邪!”
一剑扫出,恶鬼退散,棺材再次落入五鬼手中,遥真牵着五鬼,一步,一步地后退,抬着棺材远离望山城。
遥真啊,坚持一下,就像那时一样,若不坚持,怎能遇上师父,过上好日子?
就再……坚持一下,一下就好!
*
城门内。
鬼抬棺的突然出现,把一众准备逃出去的人,又堵了回来。
原本被几个日游使组织起来的队伍顷刻大乱,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地逃离。
那些买得起驱邪符和其他驱邪事物富商,纷纷拿出自己的东西。
驱邪符一显露,急于活命的人立刻伸手争抢,富商被打倒,被踩踏,保命的东西被抢夺,无力的呼喊。
随鬼抬棺进入城中的,还有其他邪祟,古怪的笑声,哭声,喊人名字的声音风中四起。
有人倒霉,一抬头就被上吊绳吊上半空,有人幸运,抢到别人的驱邪符,挡开突然袭面的女鬼。
其中一队鬼抬棺突然停下,落下棺材,四个青面鬼蓦地出现在人群中那个只顾得上自保的日游使身边。
四只鬼手一拍,那日游使连抵抗都做不到,瞬间就被转移到棺材中,他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收了买命钱。
秦泽护着妻儿也在人群中,周围都是乱推乱撞的人。
“爹——爹——”
两个孩子害怕地大哭,被秦泽娘子连婉儿紧紧护在怀中。
他们在逃窜的人群中间,被撞得东倒西歪,前面已经有人被推倒,被踩在脚下。
见状,秦泽只能狠心放出身上的水草,以水草隔开那些人,免得他们撞到了自己的妻儿。
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他救不了所有人。
忽然,又一抬棺材落地,所有人紧张屏息。
棺材周围的抬棺鬼慢慢转身,朝着人群看过来。
秦泽浑身一僵,敏锐的感觉到了抬棺鬼的目光,但这目光不是对他,而是对着此时紧紧抱着他腿的小儿子。
秦泽的心慌了,双眼大睁瞳孔颤抖,趁着抬棺鬼还没动手,一边快速询问连婉儿,一边在孩子身上翻找。
“你们……你们这两天收过或者捡过什么财物吗?”
连婉儿不住地摇头,此刻根本没办法思考。
秦泽先一步在小儿子脖子上找到一根之前没有的红线,红线上挂着一枚厌胜钱,秦泽触碰到厌胜钱的时候,厌胜钱迅速变得古旧,布满暗红色的锈迹,像血一样。
连婉儿惊恐颤抖,“是如意楼发的厌胜钱,我想着除夕给二郎做压岁钱,可他非立刻就要,我就给他戴上了。”
秦泽周身抵挡其他百姓的水草跟着他的手一起颤抖起来,他攥紧那枚厌胜钱,蹲下来面对过完除夕就四岁的小儿子,挤出和蔼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