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立生看着看着他的文胜武,有意压着嗓音说道:“文二爷和文三爷。”
陈韶从他手中拿回单子,大致数了一下。文家到落雁居进行屠杀的人共有二十五人,即文二爷和他的六个随从,文三爷和他的六个随从,文四公子和他的五个随从,文贵和他的四个随从。文二爷和文三爷没有来,两人的随从也没有来,文贵已经在凌迟,那就是来这里的有十个人。
够了。
陈韶将单子再次递给他,“拿去抄一份。”
丁立生乖顺地拿着单子,走到另一边,借着羽林卫举着的火把,伏在石头上一字一句地誊写起来。
幸好多带了一副笔墨。
誊写完毕,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错误后,丁立生赶紧拿回来交给陈韶。陈韶接过来看了两眼,同样确认没有错误后,便转手递给了李天流。李天流不用她吩咐,便极有默契地去到后面,在文家看不到的角落,将单子递给一个羽林卫,低声命令道:“速带回去交给任家!如回去路上遇到前来支援的士族豪绅,立刻回来通报!”
老人虽然写着字据,耳朵也在偷听着他们的谈话。听着陈韶与丁立生对文家的嘀咕声音,莫名有些不安地快速将字据写好后,扬声道:“公子看看这字据是否合意?”
丁立生快步过去拿过字据,飞快地看上两遍,确认没错后,从袖中掏出印泥递到他跟前:“还缺个指印!”
老人目色不善地看他一眼,伸手重重的印泥中按了一下后,又在他摊着的纸上狠狠按了一下,“丁大人看看,还缺什么?”
“还缺什么,自有公子裁夺。”丁立生收起印泥,谄媚地将字据拿回来递给了陈韶。陈韶逐字看过之后,又递还给他道:“你也签个字,按个手印,做一个见证人。”
丁立生欢快地应一声是后,又跑过去拿过笔墨,快速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又按了手印,“公子看看还缺什么?”
“先这样吧。”将字据递给蝉衣,又将手里的单子放回箱子后,陈韶看向老人,“古语常说先礼后兵,现在礼过来,我们来讲点兵的事吧。您老人家来了这么久,姓什么,叫什么,又是来做什么的,我还糊涂着呢,不妨先报一报吧。”
老人冷沉着脸,猛然看向她。文贵已经任她凌迟,他也配合地将文廷给送过来,又配合着她写下字据,她还想做什么?难道还真想毁了他文家不成!老人心头千思百虑,面上却半分不露地再一次揖礼道:“是文某不是,公子初来洪源郡,文某早该拜会才对,不期想公子一直公务繁忙,竟耽误到现在,以这种方式相见。”
“时辰也不早了,就少说这些废话,”陈韶打断他的话,“干脆利落地回答我的问题吧。”
老人脸色再次一沉,他身旁的中年人面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但瞥了眼村民后,老人再一次强忍下来,“文某姓文名中天,这是文某的长子文胜武,这孽障是文某的孙子文廷。文某这次过来,是听闻这孽障在这边做了混账事,特意带他过来向公子请罪!”
文某?陈韶皮笑肉不笑地看两眼文廷:“文廷,文四公子?”
文中天道:“正是这孽障!”
陈韶慢条斯理地问道:“这么说来,他是认下虐杀陶逢春、陶源开兄弟的罪了?”
“虐杀?”文中天一脚踢向文廷,“孽障,你不是说只是打了他们一顿?”
文廷摔在地上,头磕着坚硬的泥块,痛得狰狞着脸道:“谁知道他们怎么死的!”
“混账,公子还能冤枉你不成!”文中天又一脚踢过去。
“行了,别做戏了!”陈韶一丝脸面也不留地冷斥一声后,回头叫五儿道,“过来认一认,打死你大哥、二哥的人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