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告诉丁立生,让他继续审。”陈韶没有再回二堂,在后宅大门下了马车,边往乘风院走边道,“史兴要是再招出别的赌坊,也不用再去查,等上半个时辰或是一个时辰,告诉他,他从来没有去赌坊就行了。”
傅九糊涂道:“他要真去过赌坊呢,不是露馅了?”
“他要真去过赌坊……”陈韶笑了一下,“我们要查的不就是这个吗?”
傅九表示听不懂。
蝉衣鄙夷道:“我们说他没有去过赌坊,他说他去过,那他是不是就得拿出他去过的证明?这都不懂!”
傅九想一想后,似懂非懂地说道:“就是从我们要证明他有没有去过赌坊,变成他来证明他有没有去过赌坊?”
蝉衣哼一声没有理他。
陈韶正要解答时,却突然止住了脚步。
乘风院门前站着一位上着麒麟锦绣红衫,下着鹦鹉刺绣裙腰及石榴红裙,配搭郁金色帔子的华服小姐与四位青衣婢女。
月色如银,衬得华服小姐的容貌更显清丽。看几人模样,显然已经等了许久。
听到说话的声音,华服小姐转头看来。看到他们,肉眼可见地松上一口气后,立刻扬着笑脸迎上来,“春华见过大人。”
陈韶上下打量她一眼,“张小姐?”
“是。”张春华面带几分讨好地盈盈一礼,“公子这么晚才回来,应该还未曾用过晚饭吧?我在后花园的迎春亭中备了桌酒席,不知公子可否赏脸?”
陈韶莞尔,“张小姐,子时马上就要过了。”
张春华不明所以。
陈韶也不跟她解释,越过她,便进了乘风院。
张春华不甘心地追上来,“公子,我还为公子备了份薄礼!”
陈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她,“什么薄礼?”
张春华努力维持着笑脸,“母亲和我备了二千两银子的薄礼,望公子笑纳。”
陈韶看向傅九与李天流,“张夫人与张小姐的好意,不能不领。去吧,将银子拿回来,酒席撤去赏给今晚跟着奔波的衙役。”
傅九乐颠颠地带着几个羽林卫去后,陈韶朝着张春华微微一笑,便又转身走了。
“公子,”看她收了银子,张春华刚要松一口气,又见她转身就走,忙叫住她道,“我父亲是冤枉的,求公子网开一面放了他。”
“你父亲冤不冤枉,要查了才知道。”陈韶头也不回,“时辰不早了,张小姐回去吧。”
“只要公子肯放了我父亲,我母亲愿意再备一份万两的厚礼答谢公子,”张春华咬一咬牙后,干脆地跪下来,“我也愿跟在公子左右,为奴为婢,任凭公子使唤!”
陈韶已经走到门口,听到动静,回头看来。看到她的举动,又看到似笑非笑看好戏的李天流,凝思片刻后,平静道:“万两银子…看来你母亲这些年赚了不少。行吧,原本想等史兴的案子结束后,再来处理你父亲的问题。既然你和你母亲这么迫不及待……李小将军,安排几个人督促他们一家在天亮之前搬离现在的院子,再安排几个人守好他们的院子,尤其是张大人长住的院子,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再随意进出!”
张春华错愕地抬起头,“公子……”
陈韶看着她的双眼,颇是温和地鼓励道:“张小姐还有其他事吗?”
张春华犹豫片刻后,起身施礼道:“是春华冒失,打扰公子了。”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陈韶摇一摇头,便回了屋。吃几口点心,喝两杯温茶,就赶紧睡下了。睡不到两个时辰,又醒过来,看到蝉衣倚在桌前打盹,有意放轻脚步出来,问倚着门打哈欠的李天流:“审的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