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说什么呢?”
安氏走进来,语气温柔地说道。
姜琢君哈哈一笑:“女儿懂事,关心我呢。”
安氏对女儿道:“我和你爹爹有事商量,爹娘晚一点再跟云儿说话好不好?”
姜云如乖巧应下,从屋里退了出来。
“怎么了?”
姜琢君问妻子道。
安氏坐在他身边,手捏着帕子纠结了片刻,道:“夫君,我想了几日,还是觉得,我们如此被动,太危险了。”
姜琢君一时没听明白:“什么?”
“我的意思是,夫君就算在朝中求得了庇护,扎稳了脚跟,那岳氏女铁了心要与你过不去,把事情捅出来,于你的官声也不利。只有我们二人艰难些我也不说什么,可云儿和谦儿怎么办?与其这样夜长梦多,生怕她什么时候跳出来捅一刀,不如……”
她凑到姜琢君耳边,低声道:“老爷,狠心一回,先下手为强吧。”
“夫人,你在说什么呢?”姜琢君震惊地看着她,“好端端的,为何要杀人?那义清乡君又为何要与我过不去?”
这下轮到安氏听不懂了。
“老爷?老爷你在说什么?你不是说,你从前害过她的家人吗?”
姜琢君皱眉,疑惑不解地问:“我何曾说过?我又何曾害了谁?夫人,你为何有此想法?你是听谁胡说八道的?”
安氏愣怔住了:“老爷,就是前几日,我们从凤栖山回来的时候说的呀,你忘了?”
“没有做过的事,我为什么要承认?”姜琢君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安氏的手道,“夫人许是连日操劳,累了吧?不如院中的事务,让嬷嬷代为操持几日,你好好歇一歇。”
“我是你丈夫,有些话你可以在我面前随便说,可出了卧房,你可万万不能再信口胡言,会惹祸上身的。”
安氏猛地捂住了嘴,只当丈夫有了决断,要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连连点着头:“我晓得了,以后都晓得了,我是魔怔了,才胡说八道的。老爷可别怪我。”
“怪你作甚?你是我的妻,夫妻之间有什么事不能消解的。”
安氏心里涌起一股蜜流。
天下夫妻千千万万对,哪怕是最体面尊贵的人家里,她也见过夫妻反目各自龌龊,乃至妻子低声下气,也换不来丈夫一个回眸关切的困窘姻缘。
反观她的丈夫,夫妻二十年,他从未跟她红过脸,从前在外任的时候,还有狐媚子不要脸地示好献媚,可他从未看在眼里,一心只有他们这个小家。
她陪他从低微庶子走到官拜五品,人人敬重,他们还有了一对孝顺又懂事的儿女,这已是一个女子一生能得到的最好的回报,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们一家受尽了欺负才有了今日,一路走来太不容易了。她绝不允许有人来毁他们的好日子,岳氏女要是敢做出害人之举,她绝对与其拼了!
姜云如回到自己的院子,婢女含秋看她回来,道:“小姐回来了?方才小厮送了一封请帖过来,说是曹家小姐给您的。”
她双腿瘫痪,不能动弹,便只能指着香炉边的信,让凝冬去拿。
凝冬不识字,却认得个上面四方、下面也四方的字样儿,便道:“姑娘,果真是曹家的请帖,曹小姐又来请您啦!”
姜云如把请帖看完,兴致淡淡,反而有些哀伤地叹了口气。
“越是有人跟风捧迎,我越是想念家玉,她才是真心待我的。”
含秋垂着眼:“奴婢也想念冯小姐。”
冯家玉此人,似乎天生就对弱者更怜悯爱护些,头一回来姜家做客时,含秋本不想丢脸便躲在屋里不出来,谁知冯家玉在姜云如嘴里听说了,直接找了上来,不光没有嫌弃含秋,还给她说了许多安慰的话,送茶点时也会另备一份给含秋,含秋因此感激,时时念叨她的好。冯家玉出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