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灼连忙摇头:“不用。”
她知道,墨无疾不是在开玩笑。
因为她的确察觉到了他身上缓缓凝聚的杀意。
晚云灼伸手,隔着手套轻轻拍了拍墨无疾的手背。她怕他一言不合就真的在此大开杀戒。
墨无疾收回了杀意。
听完他俩毫不避讳的对话,晚月吟既生气,又害怕。
但害怕占据了上风。
如此阴森晦暗之地,弥漫着血腥味,有一个漂亮暴戾到极致的男人,实在是令人难以预测会有什么样的危险。
“小镜哥哥,这海牢浊气太重了,咱们走吧。”
晚月吟晃了晃花辞镜的胳膊,声音由于害怕而微微发颤。
花辞镜扫了一眼晚云灼和墨无疾,视线在墨无疾身上定格片刻,然后像傀儡一般,一脸木然地带着晚月吟离开了。
刚一回到寝殿,花辞镜就捂住胸口,跪倒在地,疯狂咳嗽,吐出一大滩红到发黑的鲜血。
晚月吟慌了手脚,连忙去扶花辞镜:“小镜哥哥,你怎么了?”
“咳咳,我没事。”花辞镜有气无力,推开晚月吟,“你走吧,我自己休息一会儿便好。”
“可你现在这样……我去叫鲛医来看看?”晚月吟一脸不放心。
“不用。”花辞镜摆了摆手,咳嗽了几下,却没再能咳出血来。
一张俊俏的脸惨白如纸,原本湛蓝的瞳孔变得灰蒙蒙的。
仿佛有人在将他的生机一寸寸抽干。
“小镜哥哥,你就不该去那囚海,之前也不该去救她。”晚月吟又心疼又生气,“你三番两次为她舍命,换来了什么?照我说,你就……”
花辞镜慢慢坐到珊瑚软榻上,闭上眼睛,额上青筋隐隐浮现。
向来温润的声线变得生硬而冷漠:“出去。”
晚月吟愣住。
她第一次被花辞镜这样粗暴地打断,一时不知所措。
眼底泪花上涌,一咬唇,扭头离开。
待晚月吟走后,花辞镜缓缓睁开眼睛。
在他前方的虚空上,悬浮着一面铜镜。
花辞镜抬眸,凝神铜镜里的自己。
铜镜中,那双湛蓝的眼眸里,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红色的丝线,宛若蜘蛛网。
“你不该凶月吟,她是无辜的。”花辞镜低低道。
像是在对谁说。
可偌大的寝殿里,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