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个河堤,还能顺带着修修脑子。” 陈迹:“……您是因为嘴太毒,被贬来洛城的吧?” …… …… 夜晚,陈迹坐在医馆正堂,静静地摘抄着伤寒病理知识点,回头间乌云已经蹲在他身后的柜台上,嘴里还叼着个蓝布小包袱。 “你打算离家出走?” “想什么呢,”乌云犹豫了几秒后问道:“你能不能带我去趟清平巷?” “已经很晚了,我怕黑。” “你猜我信不信?” 陈迹叹了口气:“好吧,我带你去,可你去清平巷干嘛?” “我现在不想说!” 清平巷在哪?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陈迹想了想说道:“那个……我明晚再带你去,今天不太方便。” “今天为什么不行?!” “我不知道清平巷在哪……”陈迹说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虽然没法解释为什么,但我确实不知道清平巷在哪。” 乌云思考片刻:“我知道。” 门外有打更人经过,他一边敲着更,一边吆喝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已是寅时,凌晨3点。 洛城也不复白天的热闹与繁华。 陈迹悄悄将医馆的门板合上,跟着乌云走进黑夜。 他将先前那个小小的蓝布包裹捆在乌云背上,看起来还蛮可爱的,也能让他在黑夜不至于丢失乌云的踪迹……乌云实在太黑了。 一路上,乌云似在凭借记忆来辨认着方向,一会儿嗅嗅这里,一会儿嗅嗅那里。 一人一猫走走停停,足足走了一个时辰,中间还走错路好几次。 陈迹也并不催促,他看出来了,今晚去清平巷这件事,一定对乌云非常重要。 他有足够的耐心。 终于,乌云在一条小巷子里停下脚步,它呆呆的望着紧闭的房门。 “是这里吗?”陈迹问道。 “是这里。” “我来敲门?” “不行!” 乌云对着门内叫了两声,呼唤着什么。 但叫声除了引来两只野猫以外,并没有发生什么。 “我要翻进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乌云在墙上稍一助力便飞跃到院子里去,速度快得像是拉出残影,格外矫健。 陈迹靠在小巷子里安心等待,没过一会儿,乌云竟去而复返,情绪明显低落了很多:“走吧。” “事情办完了?” “嗯。” “什么事?” 乌云停下脚步,回头张望着那扇门:“我想妈妈了。” 陈迹沉默,猫也会想妈妈的。 乌云出神道:“她也未必会想我,但我就是想来看看……而且我以后不是要跟你闯荡江湖么,得带你来,让她看看你。” 陈迹问道:“她不在家吗?” 乌云声音渐低:“应该也被卖了吧,她的笼子、饭盆都不在了。” “帮你找找她?” “不找了,这就是猫的宿命。” “你带的小包袱里面是?” “我偷藏了一点小鱼干想带给她来着。” 陈迹站在小巷子里的黑暗中沉默了,他弯腰将乌云揽在怀里往医馆方向走去。 乌云没有挣扎,它只是窝成一小团,用毛茸茸的尾巴盖住了脑袋。 青石板上的脚步声吧嗒吧嗒,少年的背影瘦削却挺拔。 “陈迹,你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陈迹不愿再多说什么,仿佛记忆是一种如同呼吸般的温热气流,从嘴巴里说出来,它们就跑掉了。 他抱着乌云走在洛城长街上,几个月大的乌云小小一只,缩起来时,也才两个巴掌那么大。 陈迹忽然想好好活下去了。 “乌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