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怀疑? 可他们为何会放过自己呢?是因为自己师父的身份,还是对方另有别的打算? 不管因为什么,陈迹如今最好的选择就是留在医馆中,这医馆毗邻王府,对方想做什么恐怕都有顾忌吧。 正思索间,陈迹瞳孔骤然收缩。 他丹田内一股冰冷的气息正蔓延全身,吞噬着肌肉、骨骼、血液里的温度。 那是……周成义死亡时钻进他体内的一股冰流,当时只觉得冰凉,仿佛是一种错觉,而现在它却像是被困在陈迹身体内的一头猛兽,愤怒的寻找着出口,可始终都无法冲出陈迹的身体。 砰。 陈迹听见自己血液流淌声如雪崩,宛如血管流淌着的不再是血,而是冰沙。 瘦削的身体里像是藏着一柄剑,又像是藏着一条数千年前就存在的龙,陈迹仿佛置身于黑暗幽潭之中,绝望的被一只手拖入潭底。 冰冷刺骨。 陈迹挣扎着转头看向屋内其他人,却发现他们睡得正香,什么都没察觉。他裹紧了被子,可这寒气是自内向外的,哪怕他把自己全都蒙在被子里也无济于事。 难道是被周成义的冤魂缠身了? 渐渐地,不等他想明白,便蜷缩成一团,陷入浑浑噩噩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遥远的天边传来嘹亮的鸡鸣声,声音像是穿透层层薄雾到来,将薄雾撕碎。 陈迹从床上惊醒坐起,犹如刚刚被人从水中捞出来似的,贪婪地呼吸着。 他的手脚冰凉,刚刚发生的并不是梦,那冰流还在肆虐着。 …… …… 窗外,微薄的阳光被白纸窗隔挡,屋内昏暗。 旁边还有两位师兄弟正并排蒙头大睡,鸡鸣声似乎没有影响到他们,依旧打着呼噜。 正当陈迹怔然间,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了。 却见他的那位师父“姚老头”,手持一根竹条站在门口,满脸嫌弃道:“鸡鸣了都不起床,知道的人知道你们是学徒,不知道的以为你们是哪个世家的嫡长子呢。” 说着,他挥舞着竹条抽打过来。 陈迹挣扎着翻身而起披上衣服,躲到一边去:“师父,我已经起来了!” 姚老头见状去抽其他人,却听一阵哀嚎声响起,两位师兄弟被竹条抽得抱头鼠窜:“师父别打了!起来了起来了!” 但不管这两位师兄弟如何躲避,竹条总是精准的落在他们身上,那个佝偻着背的小老头明明已经九十二岁了,身手却格外敏捷。 姚老头挥舞着竹条将三人赶去院子中,冷声道:“站桩!” 陈迹本以为太医馆的早课会是背诵医书,没想到竟是站桩? 他转头看去,却见两位师兄弟同时摆出古怪的姿势,不是马步,更像是一种肩扛巨石攀登山脊的姿态。 还没等他偷学,啪的一声,竹条已清脆的落在他身上,当竹条与身体接触的瞬间,像是一种疼痛从骨头缝里炸开了。 钻心的疼痛伴随着寒冷虚弱感,顿时令陈迹几乎昏厥,他学着两位师兄弟的模样站起桩来,而姚老头则冷笑着:“别在我这里装柔弱,不好使。也别以为拍拍马屁,我就不会揍你了。” 说着,竹条又落在了那位瘦高师兄身上:“刘曲星,我说的不是你吗?你这站的什么鬼东西?” 刘曲星带着哭腔:“师父,我们不是学医的吗,干嘛天天学这个啊?” 姚老头冷笑着又抽了一击竹条:“还敢顶嘴?天有三宝,日月星,人有三宝,精气神!没有精气神,学什么都学不成!” 短短一刻钟,师兄弟三人被竹条抽得鬼哭狼嚎,陈迹也是头一次被体罚,而且还是三兄弟中挨得竹条最多的那一个,因为他对这姿势最生疏。 只是。 站桩的某一刻,一股暖流由陈迹腰后涌出,将昨夜的寒气慢慢抵消掉。 这种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