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行被两瓣带着薄荷味儿的嘴唇堵上来时, 大脑彻底宕机,肚子里那些严肃到几乎称得上沉重的告白也被结结实实地封了回去。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冲撞得飘然,像只被丢进薄荷园里的大猫, 早就醉得分不清南北东西了。
陆屿行勾住商玦的后腰, 用前一晚才刚开始学习的仅有的一点儿技巧竭尽所能地回吻。
商玦其实有点神思不属,用最后一丁点还在运作的思维, 试图定义他跟陆屿行目前的关系。
犹疑不定地想:好像没有太多精神上的暧昧?
刚刷过牙, 商玦的嘴唇擦过后还是湿润, 贴上来时微微发凉, 一吻结束,两人的嘴唇都成了烫的。陆屿行捞着商玦的身子, 差点想把昨晚的事情再续上。他碰到商玦的腿根,明显感觉商玦被他碰到时疼得瑟缩一下,终于拾起残存的人性, 手掌箍到商玦大腿外侧帮他按了按紧绷的肌肉。
他又抓住商玦的手腕, 酝酿着想要说点什么,甜言蜜语或是表白。可看到商玦的脸, 那些言语莫名就变得难以启齿。他动心有一阵子了, 可跟商玦的相处模式要突然从偶尔拌嘴转成互诉衷肠的关系,难度系数实在过大。
他找不准答案,不明白有些话说出来会让情况变得更好还是更糟。
陆屿行不打算就此退缩, 开口:“我昨晚……”
他刚准备说话, 商玦挑起唇角, 又用昨晚那种露出酒窝的笑容看他,陆屿行顷刻被砸得头昏眼花。
但面前这个不是昨夜那个酒鬼, 陆屿行从迷魂汤里清醒过来, 顿时明白商玦并不乐意他把昨晚的事情说开。
再往深入地想一想, 商玦的意思没准是:别闹了,理得太明白对咱俩有什么好处,这样就挺好的是不是?
陆屿行心里闷得很。
委屈自然也是少不了的,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白白地睡了。
可商玦偏偏是被欺负的那个,齐整的衣裳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今早陆屿行清醒时轻轻掀开被子看了一眼,都被自己的杰作吓了一跳。
这会儿商玦锁骨上那粒长得特别勾人的小痣,周边一圈都是被人啃的牙印,明晃晃地露在领口上。
他憋着口气,低头再一次吻住商玦,掌心从商玦的腰窝向上蹭到右边蝴蝶骨。今早记得那儿似乎挺干净的,没什么乱七八糟的痕迹。
可惜他猜测有误,使的劲儿根本就是徒劳。
商玦才不是要他“别闹了”,只是害怕陆屿行想跟他清算。他一旦跟感情这种捉摸不定的东西沾边,心里的勇气也就变得十分无常,前一晚可以胆大包天地用手指勾对方的手背,到了正儿八经要面对问题的时候,反而惦记起了缓兵之计。
两个人唇缝里时不时溢出暧昧的喘息和低哼,都无师自通学会拿捏对方的本领,蓄意地勾引,好像一旦勾住对方就能把他们含混不清的关系延续得久一些,把前一晚的擦枪走火转变成一段更加深刻的关系。
他们没法儿停下来说话,因为知道自己一旦看见另一人的脸,就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挽留,索性先使出浑身解数暂且保留住纯洁的肉/体关系。
陆屿行心随意动向前倾身,商玦还肿着的胸口被蹭到,刺激得倒吸了一口气,就差抬脚把人踹开了。陆屿行及时临崖勒马,停了下来。
“我得洗个澡。”商玦推开他,有点后悔昨晚陆屿行提出要带他去洗澡的时候犯懒没去,貌似还发了脾气,最后只草草地收拾了一下。到头来遭罪的还是自己。
陆屿行知道自己在床上德行算不上好,心疼商玦会难受,立刻开口:“我帮……”
刚吐出两个字,商玦扭开脸,简短地回了个“不用。”
“……”陆屿行的心疼中就掺杂进几分心塞。
他尝试忍了忍,可惜没能憋住:“你昨晚可没这么矜持。”
昨夜怎样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