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七点半。
太阳已经落山。
陈涛提着渔具和小铁皮桶子回到了禽院。
阎埠贵在前院散步,他见陈涛一副钓鱼晚归的模样,便迎上去说话。
客套没两句,见桶里不但没有鱼,连水渍都没有,阎埠贵不禁笑道:
“老何,不是我说啊,你这钓鱼技术真是不行,要不下周咱俩一起去,让我教教你吧!”
他说这种话,可不是纯粹出于好心,而是想借此获得好处。
试想如果在他教导下,陈涛成功地钓到了鱼,那么是不是该请他这个师父搓一顿?
是不该弄点儿小酒?
是不是应该再弄一些猪肉鸡鸭之类的硬菜……
而且,老何家这对父子的厨艺可是好得很,跟他们一起聚餐的话,不比下馆子还好?
阎埠贵这么盘算着。
“不用了老阎,我今天钓的三条鲫鱼,都在朋友家吃了没有带回来。”
陈涛直接拒绝。
“真的?咱们钓鱼人,钓不到不丢人,可不能骗人!”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一脸认真地“教育”道。
还挺像个老师。
“呵呵,骗你干嘛?就几条鱼罢了。如果我真想骗伱,去买一条大的回来不更好?”
陈涛干过这种事。
在上个世界,他有一次非得出去玩路亚,结果没钓到,于是就买了条鲈鱼回去。
可惜,还是没能瞒过那个可爱女人的眼睛。
“这倒也是。”
阎埠贵觉得很有道理。
但他还是没让开,继续拦着陈涛的去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什么事吗,老阎?”
陈涛好奇地问。
“唉,老何你也知道,我家不容易。老三解旷、老四解娣还在上学,老二解放待业,老大解成和他媳妇又都是临时工……所以我就想着请你帮忙,能不能在轧钢厂里给解放找个工作?学徒工就行。”
阎埠贵苦着脸说道,就好像他家真的揭不开锅了一样。
放在几年前,他家里确实很难没错。
但现在可不是这样。
不然他这一分钱掰成两分花的阎老抠,会舍得买自行车?
就算是二手的,他肯定也舍不得。
所以,在老大阎解成上交大部分月工资后,他的日子其实已经好过了许多。
陈涛笑着拒绝:“老阎,我现在是做人事工作不假,可你也该明白,招不招人,不是我能说了算的,那得由领导决定。所以我是爱莫能助,你还是去走其他人的关系吧!”
说着,他就准备绕开眼前这个想屁吃的阎老抠。
阎老抠却拉着他道:“老何你先别急着走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早就打听过了,知道你和领导的关系很好。你就帮帮这个忙,等解放去上班了,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等解放上班了,才少不了我的好处?
合着干这种事,如果不成功你还不给好处?
陈涛哭笑不得:“你可真是误会大了。我跟领导是有点儿交情没错,可跟领导有交情的何止我一个?领导要是每个跟他有交情的人的话都听,那这些人村里的野狗,怕是都能来咱们厂里看门了。老阎啊,你别不信,我真办不了这事,你还是去找老刘老易他们吧!”
阎埠贵还有些不信:“真办不了?”
“真的办不了。”
陈涛再次强调:“我就是一个厨子,就会烧点儿好菜,哪有能耐干涉厂里的用人?你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阎埠贵无奈一叹,终于放开了陈涛。
他也觉得自己想多了,这么多年,哪儿会有这种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
有也不会落到大院里,不会落在他阎家。
不然他的算计功力,怎会越发深厚?
***
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