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恍然,原来如此。
“他……”
老爷子欲言又止,原本等着他老人家发表言论的大队长见此叹息一声,主打一个真诚道,“老张让我‘适当’地照顾一下你们。”
适当两子他加重了音调,老爷子他们秒懂,这是说该检讨的时候要检讨,该劳动的时候也必须劳动。
但相比之前,他们的日子会好过不少。
念及此处,五人长舒一口气,对于现今的他们来说,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就是幸福!
至少不用被动辄打骂侮辱。
“麻烦你们了!”
“嗨,说这些干什么。”
大队长摆摆手,“赶紧上车我们回去,外面太冷了,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孩子着想。”
指了指小脸冻得青紫的小孩儿,“孩子可怜,快别磨蹭了。”
确实。
非十恶不赦之人对幼崽都有一份怜悯心。
何况秦久小幼崽长的还好看,有了他做例子,老爷子他们也不再推迟上了车。
易迟迟他们赶紧把羊皮褥子往几人身上裹,嘴里念叨着盖上暖暖身子。
此时此刻,他们终于知道车上为什么会放羊皮褥子了,压根就不是担心他们会冻到,而是为老爷子他们准备的。
“谢谢,真的是太谢谢了!”
裹着羊皮褥子的几人忙不迭道谢,易迟迟他们就笑,“不用谢我们,要谢就谢大队长他们。”
大队长他们不出面表达善意,打死他们也不可能冒头。
大队长笑了笑,“也不用谢我,不过是那个啥受托啥的。”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易迟迟听的别扭,帮他把话补全。
“我就说,论学问还得看你们这批知青。”
朝她比了个大拇指,大队长转头问几人,“你们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异口同声摇头。
易迟迟欲言又止,这哪里是没问题,通过他们的眼睛她就能看出来,五个大人都有心胆气虚的症状。
小孩儿也没好到哪里去,善惊易恐,坐卧不安。
这也是心胆气虚的症状。
需要安神才行。
但她没制安神丸,药材不全,队医室也没安神的西药。
“先回去。”
她轻声道,等回去了熬点药先给他们安安神。
伤寒药也得一起上。
神经崩得太紧,一旦放松下来积压的气郁、寒气等都会一股脑爆发出来。
得提前做准备。
“好!”
大队长一甩马鞭,老马拉着马车缓缓离开。
易迟迟他们跟在马车旁边步行。
风雪渐大,雪地上留下一串串痕迹。
一个半小时后,一行人回到了靠山屯。
支书全副武装农民揣等在门口,见到易迟迟他们,赶紧迎了上来,“几个人?”
“五大一小。”
大队长拉停缰绳,从车架子上跳了下来招呼老爷子他们下车进屋。
老爷子他们从车上下来,看着面前低矮的两间土房子,神色黯然。
不出意外,这里未来就是他们的家。
“走进屋,炕已经烧起来了,先暖和暖和。”
支书打量着他们,见老的老小的小,个个瘦骨嶙峋连屯里人都比不上,眼里怜悯一闪而逝。
“对,先进屋。”
大队长领着人进屋,被落下的易迟迟他们面面相觑,他们这是进还是不进?
正琢磨着要不打声招呼离开时,支书从屋内出来,“易丫头你去给他们检查一下身体,小白你们俩跟我走。”
白琛和祁扬碰了个眼神,默不吭声跟着支书离开。
而易迟迟,则进屋给几人检查身体。
门帘一掀开,扑面而来的暖意刺激的她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