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老婆子苦着脸,带俩丫头退下后,九斤这才关上房门问,“姑娘怎就把人留下了?”
“懒的与她们多啰嗦,那女人迟早要往咱们这放几个眼线。胡婆子这人看着还算聪明,留便留吧。”玉琳琅漫不经心说了几句,径自走去窗架子下,照顾她的宝贝盆栽。
两个高约半丈的竹架子上,摆着数十盆花花草草。
有些还未发芽,有些已长出一丝嫩叶。
其中一盆开出红绿黄三色花苞的盆栽尤为惹眼。
玉琳琅凭空取出個塑料喷壶,悉心为它浇了浇水,又从腰间摸出个玉瓶,滴了点清露上去。
面上难得露出一丝少女该有的欢欣喜悦。
“看这样子,再养上一月半月,就该绽放了。”
九斤瞧她高兴,眉眼间便也带出一丝笑意。
“姑娘,算算日子,明儿黄嫂与八两也该到了。”她边说边从柜子里取出干净衣衫铺放在床。
玉琳琅眼眸一亮,“那你算好时间,去城门口迎迎她们。中午让胡嬷嬷几个,去厨房随便弄点吃的给我就行,我得闭关绘画。”
“好。”
适逢胡嬷嬷领着香菱香叶俩丫头抬了一桶水折回来,累的直喘息,“玉小姐,水给您抬过来了。”
玉琳琅收起手中的塑料喷壶,取过一旁巾帕抹了抹手。
九斤打开门,两手接过丫头们抬着的木桶,轻轻一抱就托举而入。
直把婆子丫头们看的眼愣,站门口半晌没反应过来。
“愣着干吗?再去打一桶过来。姑娘洗完不得用清水过一遍么?这还用教。”
胡嬷嬷人麻了,几乎有点欲哭无泪。
厨房离这小院可不近,三人抬着一桶水过来,她腰都快直不起。
“明儿我出去一趟,姑娘午间的膳食你们三准备好。其他时间别打扰姑娘,她要做事呢。”
胡嬷嬷唯唯诺诺应了两声,又带着香菱香叶打水去了。
九斤关上门嘀嘀咕咕,“有什么用,抬桶水都能把她们给累成狗。”
隔着一块小天井的西厢房内。
红莱将耳朵趴门上细细听了会儿,努努嘴转头对他们家姑娘道,“大小姐,胡婆子她们又去厨房抬水了。”
“可真奢侈,沐个浴还需两桶水。呵,没咱大小姐的命,却非得摆出个大小姐的谱儿。”
玉秋萍对着灯火绣着手里的鸳鸯帕,闻言头也没抬,“母亲如今把胡嬷嬷都拨给她用了,可见对她还是颇多照顾。”
“大夫人还真是能忍。”红莱摇了摇头,一脸奚落道,“但府上谁不知,她就是多出来的那个。”
“以前大家都叫芷婳小姐为三姑娘,现在凭空多出一个,也不知芷婳小姐院里的人习不习惯。”
玉秋萍手中微顿,语带嘲讽,“苏姨娘本身就是个不争不抢的主儿,她家女儿也就是嘴皮子看着厉害些,实则也是个纸糊的。”
红莱走到玉秋萍身边看了眼,夸赞道,“大小姐这绣工是越发精湛出色。”
“可惜啊。”玉秋萍轻叹一声,“无人欣赏。”
说话间,丫头绿彩面色难看地走了进来,福了福身,“姑娘。”
玉秋萍看她一眼,脸色也跟着沉郁几分,“怎么空着手回来的?她说什么。”
“姨娘说该给小姐的都给了,身边真是掏不出半点银子。”绿彩紧了紧握住的手。
“锦盒里的珠宝首饰呢?拿出来典当一二,解解燃眉之急!”
“小姐,奴婢也这么说的。可姨娘说哪还有什么贵重首饰呢?为给老太太准备寿礼,她那些首饰能典的都典了!先前支付给八宝阁的二十两订金,还是七拼八凑而来。”
“这些年,老爷从不去姨娘房里走动,根本没什么赏赐。咱们唯一的香粉铺子,生意也一直没什么起色,每月入账的银钱少的可怜。”
玉秋萍又急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