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还是要麻烦尚书大人~”
“啊?”
李尚书茫然一瞬,看看姜安又看看门口杵着的小吏。
他干笑着,“非我不可?”
可他不想干啊…
姜安:“非你不可。”
“大人,要不您出去瞧瞧?”那小吏指了指厅堂的位置,示意李尚书。
“啊?…啊。”
李尚书就这么在县主和小吏殷切的目光下出了屋子。
临走时,姜安扫了眼他的桌案。
上面书卷公文摆的很乱,小姑娘还瞧见了几本记载南商各地物志的杂书。
此时的小姑娘心中并没有太多感想,只是觉得李尚书这小日子过得挺滋润,还有空看闲书。
“这…这是谁干的!”
厅堂中,李尚书站在生死不知的左侍郎面前,看着满地的纷乱。
“刑部被打劫了?”他看向下属,眼神询问。
下属宽袖中悄咪咪伸出根手指来…
李尚书顺着方向看去,成功瞧见了县主那张精致脸庞。
姜安一脸坦然的承认,“没错,是本县主干的。”
“啊?”
李尚书随手挥退了下属一干人,同样忽略了生死不知的左侍郎。
“本官…本官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吗?”
他…他就想混吃等死啊!
“那恐怕不行。”
小姑娘摇摇头,一脸可惜。
“本县主还等着尚书明日上呈折子给陛下,左侍郎对手持帝王诏令和玉佩的新任右侍郎言语不敬,藐视帝威,念在其多年为刑部为陛下效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依南商律法,该北上流放三千里。”
李尚书后退半步,咽了口唾沫,企图劝劝姜安,“县主刚上任,就把同僚送去流放?”
小姑娘笑眯眯的给自己戴高帽,“这才能显出本县主铁面无私嘛~”
“当然这最大的功劳是尚书您的,您领导有方~”
“呵…呵…”
李尚书要哭了。
这小祖宗本身…他就已经招惹不起了,更别提她背后有北地那位煞神,如今还多了位陛下。
这左侍郎的背后则是谢太后和谢丞相。
姜安随意挑了把椅子坐下,也不着急,就等着这位李尚书慢慢权衡利弊。
“尚书大人可要想好了…”
接着窗纸透过来的阳光,在姜安脸上留下泾渭分明的光与黑暗的交接。
小姑娘说话时,那双乌黑的圆眸更显幽深,像是会吃人的凶兽在蛰伏,“如今这王朝还姓姜。”
“左右不过是个侍郎嘛~”
左右不过是个侍郎,便是拉下马来,谢丞相也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
你依旧可以做你混吃等死的刑部尚书。
“下官…下官明白。”
李尚书被姜安盯着,一滴汗顺着鬓角流下。
他不敢擦,自称也从开始的‘本官’变成了‘下官’。
李尚书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姑娘是非要整死这左侍郎不可!
依着姜安的身份地位和上次早朝上的壮举来看,便是不用李尚书写这折子,她也照样将人送去流放。
可若是不用他写这折子…
李尚书讪笑着,当即返回拿了空白折子来写。
哪怕是左侍郎之后就该是自己去流放了!
若是小姑娘知道他这内心丰富的心理活动,恐怕也要大喊三声我冤枉了。
她最多就是想借此看看这位李尚书是不是真如他人口中那般,底线又在什么地方…
毕竟以后也算是要打交道的人,把道盘清楚了,总归是好的。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姜安总算是领了腰牌和她身为右侍郎该有的人手出来。
等在刑部大门口的吴鹤亭见是李尚书亲自将人送出来,他还稍稍惊讶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