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像极了一种预警。
烛火摇曳又摇曳,像是个调皮的孩子,一会儿右边歪歪,一会儿左边躺躺。
风停,萨满的祈福舞依旧在继续,一切又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呼…”
看着重新明亮的烛火,正言狠狠松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的衣袍早已被汗水打湿。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在没有人注意的床榻上,小姑娘似乎睡的不安稳,眉心拢起一个疙瘩。
她和胡晏中间放着的九个瓷碗也不知道在何时发生了变化…
这九个碗中盛着的水都变成了透彻的井水,原本空着的那个碗也盛满了水。
萨满的祈福舞从申时开始一直跳到月明星稀,像下午时风起的场景来来回回一共九次!
大家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来的麻木。
廊下站着的几位主儿都是战场上拼杀过的,他们不信鬼神,更相信并肩作战的挚友和兄弟。
两位府医就更不用说了。
天下要是真有神明,祈福就能救人,那庙中早该人满为患,他们这些医者门前合该是门可罗雀才对!
短短一个下午,这几位的心绪大起大落…
从一开始的‘巧合吧?’到‘真神了!’再到‘有完没完!’
此时,萨满的动作又停下。
众人都在等风起。
可…没有风…
姜寂臣神情微变,直觉不对。
他抬眸去看,只见鼓面上的萨满直直向后倒去!
他脚下刚要动,就听屋中传来胡晏痛苦的喊声…
床榻上的胡晏在鼓声停下的瞬间猛然睁开猩红一片的双眸。
他挣扎着,却又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束缚住,身体上难忍的疼痛让脖颈的青筋暴起,紧接着他大口大口呕着血。
暗到发黑的血混着血块喷出,撒进碗中,又重新将干净的水染成鲜红色。
姜寂臣和谢云山几乎立刻转身奔向屋中…
原本祈善渊也是想要进主屋瞧瞧小姑娘的。
可他迈出的脚步停下,思量再三后又退了回来。
“公子不进去?”
他身后跟着的侍卫不解。
明明公子很担忧安安小姐…
“有王爷在,安安定会无事。”
祈善渊轻轻说着,“走吧,去看看萨满。”
在没有确定小姑娘和胡军师的安危前,这位萨满得好生活着。
祈小公子坐镇,王府后门开了个缝,亲卫自府外请来位相熟的医者为无故昏倒的萨满看诊…
待到众人再想起时,一切早就被安排妥当。
“胡晏!”
依旧在沉睡的姜安被老父亲抱起,安置在软榻上。
姜寂臣先是瞧了一眼被谢云山和两位府医包围的胡晏,这才转头轻拍小姑娘的脸颊。
“阿安…阿安…”
可任凭他怎么唤,小姑娘都没有反应。
思及萨满曾说仪式结束后小姑娘会睡上几天…
姜寂臣轻轻将闺女脸颊上的碎发拨开,吩咐酿酿道:“仔细照顾好她,有异常及时告诉本王。”
酿酿:“是。”
另一边的床榻上,谢云山动作匆忙,打翻了九个瓷碗。
血水沾在他的衣袍上,小将军也并未在意。
“胡晏!”
他一边大声唤着老狐狸的名字,一边将人半揽在怀里。
谢云山的手落在胡晏嘴边,暗色的血还在不停的呕出…
他颤抖着手接住,神情惊慌又带着茫然无措。
“府医…府医!”
小将军厉声道:“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狗屁的萨满,老子要他的命!
府医一人上前诊脉,一人用丝绢帕子塞到小将军手中。
只见他从药箱中拿出银针包来,便想几针下去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