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今日为何都喜欢他的脑袋呢?
今日本该和家人一起用膳…
谢云山饮尽杯中烈酒,小将军垂下的眸子掩盖了其中的落寞,情绪转瞬即逝,似乎他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谢小将军,
正对着他的团子乖乖扒拉着碗里的饭,一双圆眼看着他,
难道是自己抢他边果,他不高兴了?
还是因为她揭了他老底儿?
大大的愧疚在团子脑袋里一闪而过,很快就被眼前的肉丸子所取代,
三岁的孩子不能食太多肉,这肉丸掺了藕粉,浇了酸甜的汁儿,很开胃,
这顿饭结束,窗外已是夕阳落山,
主街上又喧闹起来…
一盏盏灯用木杆撑着挂在高处,
天上不见明月,却有满天星辰作伴,
仔细看去,才能看清,原是放飞的祈天灯,那灯上承载着无数人的心思,
新岁顺遂、亲人安康、有情人终成眷属…
姜安他们也一人放了一盏,
小团子非要自己写,说这样才心诚,
店家还特意为这粉雕玉琢的团子寻了矮凳踩着。
姜安抓着毛笔,歪着头思索半晌后还是决定就不献丑她那见不得人的字迹了,
只见祈天灯上,团子惟妙惟肖花了个大大的金锭子,金锭子下面还站着一大一小两根火柴人,
笔尖顿了顿,团子犯了难,
“纸太小了…”
她一个一个去数,“还有孙管家、酿酿、正言、正律…”
还有霍朗一家,胡晏和讨人厌的谢云山呀!
噢,还有她的狐狸崽崽!
摊子前,
团子扒拉着手指头,身后轻笑声不断,
谢云山听到自己的名字,眉毛扬起,神采飞扬。
最后,这祈天灯上还是只画了两根火柴人,因为店家说放飞的时候心里念着就好,
姜寂臣与团子共放一盏,胡晏与谢云山各拿了一盏,
霍朗与他夫人黏黏糊糊靠在一起,霍夫人拿着祈天灯,霍朗宽厚的大掌覆盖其上,再往下看,还有努力踮起脚来的霍长明…
散发光明和温暖的天灯脱手,载着他们的期盼,
俊男靓女还有漂亮的娃娃,他们也是其他人眼中漂亮的风景…
放完灯,他们又去看了杂耍,
大人们倒是没什么反应,两只娃娃时不时惊呼一声,兴致不错。
直到戌时,铁树银花的表演要开始,随着铜锣声响起,人流向着城门口的方向而去,
姜寂臣一行人早早上了城楼,那铁树银花表演的架子就在城楼下,
三四个汉子,上衫脱下系在腰间,手中拿着的器皿中装着的烧到发红的铁浆,
他们将铁浆高举,用铁棒击打,化铁为汁抛洒空中,铁水四散形成璀璨绚丽的火树银花,
站在边缘的姑娘高声喊着,“祈愿来年风调雨顺!”
铁树银花形成的那一刻是极其绚丽的,它的美胜过这长街上任何一盏明灯,
地面上的银河与天上的星辰相作伴,这片天地散发出她最美的样子…
姜安的圆眼中倒映着这样绚丽难忘的场景,
耳边吵杂声远去,心脏跳动的声音愈发的响,
她安坐在她爹怀里,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
这是她第一次过岁除,
往后,她期待每一次岁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