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蒙多看了两眼,越看越觉得这位殿下实在赏心悦目。
裴元珩五感敏锐,察觉有人盯着自己,恶狠狠地回头:“看什么?!”
丁蒙悻悻地收回目光,弄丢税粮账目一事绝无误会!说不定就是晋王恶趣味上头,故意丢掉戏耍他们的,这未必没有可能。
裴元珩没空管丁蒙的善变,他一早就明白,丁蒙此人完全不用收服,放着不管,时间久了他自己会攻略自己的。真正需要裴元珩花费心思来抢的,是户部最有话语权的赵谦。他暂时还未与赵谦打过太多的交道,不知他究竟喜欢什么。只等含嘉仓的事情结束,再琢磨如何凑近乎。
等各家陆陆续续将粮食送过来之后,裴元珩又盯上了先前那批陈粮。
商止走访了京城最大的几个粮铺,发现他们在户部买的陈粮也被放在铺子里卖。这么多的陈粮,户部只回收了一小部分,还有一大批成了滞销货。一场春雨过后,人人都道旱灾是子虚乌有的怪谈,谁还愿意花钱买这陈粮?纵然粮铺再三保证这些粮食没有坏,但是谁知道呢,商人都有张颠倒是非的嘴。
只有裴元珩知道,这些陈粮都是救命的东西,留给粮商们实属浪费。
他让商止从工厂的账本上挪出一笔,先以最低的价格将粮食买回去。裴元珩七年前在系统的眼皮子底下建了一个厂,多年来也有盈利,但是不多。他倒是也有些赚钱的、可以一本万利的方子,只是如今自己势单力薄,朝中无人支持,这些东西拿出来也守不住,白白便宜了裴元玺跟狗皇帝。
索性先放着,等来日自己有了底气之后再议。如今这厂只做一些手工艺品,因工艺精湛卖得还不错,靠着这个也养活了不少无家可归的孤儿。
现如今这笔钱挪出来用只是暂时的,最多六七月便能回本。与其将这批陈粮留给这些没良心的粮商,还不如自己握在手里。
裴元珩再三交代商止:“切记,一定要将价格压到最低。”
他舍不得让这些粮商们少亏一点点。
商止闻言,更加确定了今年一定会有天灾。趁着天还未晚,他掉头便去了袁家的粮铺,请出了铺子里的管事,表示愿意以低价大量买入粮食。
袁管事自然不乐意:“这批粮可都是从户部高价买回来的好粮,放在铺子里还没捂热呢您就这么大砍价,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也是见这些粮食变了味道有些陈,想着主家下半年营造房舍需请工用粮,这才起了念头。不过您家若是舍不得的话,那便算了,何处没有便宜粮食卖呢?”
商止也不急,转头便当着人家的面走进了另一家粮铺。
袁管事跟几个小二伸长了脑袋在门口观望。
商止在那儿逗留许久,离开时不仅带着一袋粮食出来,还跟对方的铺子里的管事有说有笑。随后看都没看袁家铺子一眼,照直离开。
袁管事目瞪口呆:“他这是跟对方谈成了?”
“难讲,对面铺子里也有好些陈粮,那位公子想占便宜,开的价格虽然低得很,但谁知道对面会不会咬牙卖了?”
另一个小二试探着问:“要不,咱们也卖给他算了?这会子谁愿意买陈粮啊,这样的冤大头可不好找。”
袁管事心道,他们家老爷可不就是最大的冤大头吗,之前都被晋王忽悠瘸了。
先前袁家确实从户部赚了点钱,但是那笔钱大多拿出去送给上面的人了,自家又没留下多少。如今不仅把上回赚的赔进去了,连这两年赚的都不剩,简直血亏!可事已至此,他们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少亏一点是一点。归根究底,还是晋王可恶。
因拿捏准了这些人急于脱手的心态,商止这边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