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给皇上留下的印象过于深刻,他不信对方能在户部有何作为,只希望老二别再不自量力了。否则,他不介意将晋王送去西南那等不毛之地。
“时辰已经不早了,你先去户部上值吧,得空多去看看太后。”
裴元珩应下,当即退出大明宫。
皇上望着老二的背影,纳闷看向梁兴和:“晋王这是转性了?”
梁兴和哪里知道,只回了一句:“兴许是被太子殿下感化了。”
皇上不大相信,可又觉得太子是有这样的本事的,毕竟这可是他最器重最优秀的孩子。
裴元珩一路慢行走出皇宫,从前他可未曾好好细看过这座宫殿。如今再瞧,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这样面目可亲,这巍峨殿宇早晚都是他的。
当初裴元珩从系统那儿得知的剧情都是谈情说爱居多,但是抛开大团圆故事不提,这个世界仍有不少隐患。大楚立国七十余年,西南边境战事频频,朝中不少高官一家独大,民间隐田无数,富者愈富,贫者愈贫,若没有个中兴之主,矛盾激化是早晚的事。裴元珩要做的,便是尽力弥补这些错漏,成为众望所归。
这都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事,眼下最要紧的是——户部。
裴元珩抵达户部之后,负责接待的竟是户部左侍郎丁蒙。
丁蒙见到裴元珩之后态度淡淡,裴元珩也不介意。当初他被剧情所迫,跟户部上下闹得都不愉快,后面还弄丢了税粮账目。虽然那本帐册在裴元珩看来连狗屎都不如,但毕竟是他丢的,一码归一码,这些人给他点脸色看裴元珩还是可以接受的。
丁蒙捏着鼻子领着晋王做好了交接,带他去了京城最大的粮仓含嘉仓。虽然赵大人让他好好看着晋王,别让他瞎折腾,但是不给晋王点颜色看看实在对不住从前他们户部上下所遭的罪。
半晌,丁侍郎取出一本册子交与裴元珩:“仓部从前积攒了不少粮食,因上一任仓部郎隐而不报,多年未管,以至于米贮仓三年,陈不堪食。晋王如今既做了仓部郎,就该先解决了这陈粮一案。”
裴元珩信手翻开账目,问道:“陈粮总量多少?”
“共计五百万石。”
裴元珩手一顿,尽管有所预料,但还是惊愕不已,他气笑了:“这么多陈粮隐而不报,户部都是睁眼瞎?”
丁蒙不服:“此乃巧合。”
“五百万石的陈粮,你告诉我这是巧合?上一任仓部郎是谁的人?”
丁蒙面露纠结之色。
看来这其中内情不少,裴元珩将这无用的账目扔到他怀里,语气薄凉:“户部被糟践成这样,还好意思嫌弃旁人无能?”
最无能的难道不是这些户部官员?
丁蒙被裴元珩的气势震慑,脸上莫名臊得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等许久才反应过来,不对,他才是晋王的上峰,为何要被晋王问到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