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是与我们为敌。”
徐天摇着头。
但他还不愿放弃。
“黎夏。”
“你还不明白吗？”
“你不是他们那类人了。”
“他们的出身，本就配得上他们的苦难。”
“现在你可以割贵族的利益给他们？”
“可是人心是永不会满足的。”
“等你推翻了尘埃所有的权贵。”
“建立了你所谓的新秩序。”
“该给人划分的利益，你都给划分出去了。”
“底层人还不满足，届时你又该怎么办？”
“继续切割利益？”
“蛋糕就这么大，就权贵的利益，你已经切割完毕。”
“到时，你要怎么处理他们这份需求？”
“还是说，你觉得你能切割那些。跟你一路升上来的新权贵？”
“来满足底层人永不能填饱的胃口？”
“黎夏，帝特大陆物资是有限的。”
“这就意味着有一部分人的利益，是永远得不到满足。”
“就算你当世最强，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
“为什么不维持现状好了？”
徐天连续铺垫。
只为了那最后的一句话。
“不得不说。”
“你的演讲很精彩。”
“几乎要说动我了。”
“如果我是你口中那个大英雄的话。”
黎夏无比平静地说道。
“徐天大人。”
“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是那种伟岸，光明，正直那种人了？”
“还是你觉得我会想得那么长远？”
“我从始至终，要做的事情，就一个而已。”
“复仇马家，复仇造成这一切的贵族。”
“所以，后面怎么样，跟我其实是没有关系的。”
黎夏缓步走到徐天面前。
微微压低身子。
“对我来说，有没有尘埃帝国不重要。”
“底层人怎么想，也不重要。”
“没有那些贵族，才最为重要。”
“其他的所有东西，都只是手段而已。”
在徐天耳边轻声低语。
“……”
徐天双眼瞪大。
难以置信地看着黎夏。
黎夏之前所作所为，完全是在奔着向一个为民请命的英雄在走。
正义的化身。
反抗暴政的先驱。
可此时此刻。
黎夏则完全颠覆徐天的想法。
所有人都以为黎夏变了。
变得有更大的野心。
但其实，黎夏没有变。
为了达成自己的复仇欲望。
黎夏甚至不惜一点点改变自己。
正直正义之人可以被拿捏。
也容易有软肋。
可是一个主动披上大义的恶魔。
没有人拿捏。
因为底色是恶。
眼前黎夏并不会管尘埃毁灭的样子。
只会为达成复仇欲望，而感到开心。
“假……假的。”
“黎夏，你这段时间的表现，都是假的？”
徐天不能相信的看着面前黎夏。
可是黎夏却不再看他。
而是侧头看向西方。
在初阳升起的时候。
雷鸣的大军又来了。
呜呜呜——
远方传来集结的号角。
以及士兵齐整的踏步前进声。
“徐天大人。”
“你以为呢？”
黎夏脸上带着无法揣度的平静。
“我……不知道。”
徐天仿佛第一次见到黎夏一般。
怔怔看着对方。
黎夏此时在他眼中完全无法定性。
不是极善，就是极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