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馆中间有个大钟表,挂在墙上缓缓转动,在七点五十停住。
以往这时候,让值日生记个名字,怎么也该把他们放回班上课去了,毕竟在飞鹰眼里,干什么都没上课重要。
但今天一反常态,快到八点也没人过来,更别说把人放走。
甚至都快上课了,飞鹰还领着两个头脑发蒙的男生过来,沉着脸,两腮始终绷着。
见一群男生站的稀稀拉拉,歪歪扭扭,他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手里的书猛得磕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给我站好!”
飞鹰黑着脸指着他们,手都在抖:“一个个的,天天吊儿郎当,人都做不好,怎么成材!不好好管,长大也是社会的败类!站国旗台边去!站两节课!给我好好反思一下!”
三月的天,他头上竟然冒出了一头汗,眼睛里也因为愤怒浮现出血丝。
几个男生蒙了蒙,直接傻了。
赵主任从来不是多讨喜的老师,又高又胖,还有点秃顶,普通话都说不流利,平时追他们的时候都带口音。
然而看他气成这样,即使是刺头们,也一瞬间绷紧了皮,没公然顶撞。
只是他走之后,一排稀稀拉拉的男生蹲在国旗台旁,顿时怨气冲天:“不是,他今天真的神经病吧?”
“别说了。”后来的两个男生本来被训得脑袋发蒙,此时其中一个却左右看看,低声道,“学校好像出事了。”
国旗台下顿时一静。
一群不明所以的少年人纳闷看过去,他抱着书包,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听说咱们学校有个女生自杀了。”
气氛有一瞬间的僵硬。
天上的日头日渐浓烈,是三月里难得的好天气。
短短几个字还是让一群少年人浑身发冷,忍不住一哆嗦。
叶朝靠着墙,垂着眼皮不吭声,闻言下意识朝说话的人看。
对方白着脸,看表情就知道他们还不知情,叹了口气:“上星期的事,好像是高三的学姐,跟男朋友回去路上被鹰子逮了,男朋友扔下她跑了。”
“那学姐……家里条件不太好,没爸,那男的就是跟她玩玩,根本不想负责,她当真了,两人什么都做了……她当天就受不了,跳楼了。”
“难怪……”最早被逮住的男生若有所思,他原本蹲在地上,此时微微起身,皱眉道,“我早上来的时候,看到鹰子正送一个哭着的姨出去来着……”
“那可能就是了。”带消息来的男生点点头,又摇了摇,“就昨天的事,听说拉去抢救了,不知道抢救过来没。”
他说完,很久的时间里,国旗台下都无人讲话,静悄悄一片死寂。
刚觉得被飞鹰侮辱了,打算了十八箩筐话骂他的男生也闭了嘴,蹲在地上一声不吭。
他们是很普通的高中生。爱吹比,爱骂人,爱迟到,爱不守规矩。但并不多爱死亡。
那是一份有点重的重量。
十七八岁的女孩,上到高三不容易,距离大学只剩半步,她原本有大好的前途,在这种时候凋零,一点儿也不让人感到开心。
良久,才有人扒扒头发,无声道:“草!”
没人吭声,一直到第二节下课,教学楼里的人涌出来,纷纷朝这边看,这群人都没有以往的桀骜不驯。
学生里也不平静,因为升旗,三栋楼里的人同时涌出来,往广场上站,整队的间隙里,还有人在讨论这件事。
高中时间紧,学生们几乎住在学校,学校里的风吹草动根本瞒不住他们。
被飞鹰沉着脸过来赶走的间隙里,叶朝几个人还能听到女生们聚凑在一起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