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中的绝望,是被击溃的宗教建筑。
“科尔科瓦多山顶的救世基督,崩塌。”谢心洲看着屏幕,说,“这电影当初在各国应该被骂得挺惨,他们在电影里甚至毁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喔,就是这一段。”
画里是梵蒂冈,教皇立于教堂,向信徒们。
在世界末日降临之际,他们选择相信祈祷的力量,信徒们手捧蜡烛。有些位高权重的人经被邀请至方舟之,但依然决留在这里,前谢心洲觉得是信念在支撑他们,是教义告诉他们,不必害怕死亡。
现在,谢心洲觉得那是一种“意义”。
他说不来具的,人类作为群居的智慧生命,每个人却又截然不同。不同的追求,不同的信仰,以及万事万物不同的理解。
留下还是逃亡,信仰带来的是平静还是疯狂。
电影画中圣彼得大教堂穹顶的《创造亚当》,帝与亚当指尖的距离仿佛隔着银河,穹顶那里断裂开来。有人解读这里帝抛弃人类,谢心洲的想法是,在电影之中这一幕更适合称为“我们就到此为止”。
世界末日带给每个人的意义也不一样。
谢心洲又一次看向落地窗外,风卷起的树叶打着旋儿飞天,云层越压越低,人类工业高精密度的大型飞机在自然界的风雨中毫无招架之力。
事实这是谢心洲第一次问自己,如果今天是世界末日,他要做什么。
很多人在看完一部末日片后,大概会在演职员表出现的时候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谢心洲直到今天,今天的这个当下,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然后他看向旁边认认真真看着电影的人,无可挑剔的侧脸,几缕黑发垂着。他会认真地听谢心洲拉琴,也认真地看谢心洲选的电影。谢心洲的一切他都仔仔细细地放在心,尽管他不懂古典乐,也不完全看懂谢心洲喜欢的这些电影,但他一直是认真的。
最后,海啸来袭,西藏的大喇嘛独守在高山,敲响铜钟,葬大海。
此时广播响起,请飞往莫斯科的乘客前往登机口准备登机。二人同时抬头,看向屏幕,确认是
他们这班飞机准备起飞(),喻雾合iPad把它塞回包里。
走吧。喻雾说。
谢心洲还看着屏幕:就我们这班飞?(),其他飞机还在延误。”
喻雾笑笑:“俄航机长,台风都飞,什么高空雷雨,场。”
谢心洲站起来,背好大提琴:“这么酷吗。”
“那肯。”喻雾伸手,“你不怕吧?”
“有什么好怕的。”谢心洲牵住他。
此行前往莫斯科柴可夫斯基音乐厅,是谢心洲的个人音乐会,他没有带伴奏,他即将一个人坐在舞台演奏。
外狂风大作密云暗沉,还真有点世界末日的意思。谢心洲抬起头,冰凉的空气吸入肺叶,牵着他的手却无比温暖。
“天好黑啊。”谢心洲说着,在排队飞机的时候,向喻雾靠近一步。
喻雾将他手又握紧些,半开玩笑地说:“你居然开始在乎这个世界。”
“偶尔吧。”谢心洲说。
他们进入机舱,谢心洲靠窗坐下,俄航机场果真不是浪得虚名,滑行后抬轮升空的角度惊人。电影中也有这样的情节,飞机冲破云层,俯瞰加州湮灭。
他们升至流层,再到平流层。
他们还牵着手,谢心洲回忆着顺一下后的演出行程,两个月后去到维也纳,在金色大厅,年底的年音乐会,在卡内基音乐厅。
所以如果世界末日真的近在眼前,他会有遗憾,是那种“还没来得及”的遗憾。又因为他没有任何信仰,他不会在死前祷告。
那么他会做什么呢。
谢心洲侧过脸,问:“喻雾,如果今天是世界末日,你会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喻雾回答得很快,他看眼搁在座椅扶手牵着的两只手,“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