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心洲幽幽地回过头,他张了下嘴但没出声,属实是无语。
但他这个姿势确实很难让喻雾理智,尽管这个姿势在谢心洲看来非常合乎常理——他需要让手机立起来,那么就需要一个可以让它靠着的东西,他本人又必须与摄像头齐平,那么,跪坐在床上……很合理吧。
“我的意思是……”喻雾稍微有点慌,“你靠近点,我看不太清。”
谢心洲冷漠地穿上了衬衫,画面里,俊秀白皙的青年冷漠地拉上衬衫,转过身从床上下来,拿起手机,在喻雾“哎哎”两声中挂断了视频通话。
然后没忍住,笑了一下。
笑完还特意看一眼手机,确认真的挂断了,又笑了下。
他没生气,但他想让喻雾觉得自己生气了。这位油盐不进的独奏家难得萌生出恶作剧的念头,喻雾发来微信说他背上没有明显的伤,谢心洲回了个“哦”。
喻雾攥着手机在健身房里抓耳挠腮,和他一起做体能训练的选手边用毛巾擦汗边走过来问他:“咋了这是?”
喻雾干笑两声:“没、没什么。”
同事打趣他:“把对象惹生气啦?”
“呃……”喻雾有点不好意思,倒也可以这么说,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同事又说:“嗐,姑娘啊,大多很感性,你得哄啊,而且你要哄到点子上,光哄也不够,你得买礼物,得有花,要写卡片,手写的那种,字儿丑没事,但要真诚,我告诉你啊……”
这位同事相当热情,恨不得一个字一个字教喻雾打好发过去。喻雾是真的有点慌了,以至于真的听了同事的话,发了一句“宝贝我知道错了”给谢心洲。
微信上一直沉默的谢心洲终于回复了,发来一张照片。
他后背没有擦伤,但由于摔下来的时候他刻意保护了左边手臂,是跪摔,左边膝盖下方着地的皮肤破了很大一块皮。
他拍下来发给喻雾,问他这个用什么擦,碘伏还是酒精。
喻雾心疼坏了,但这时候不能赶回去,只能在微信上教他处理伤口。谢心洲没想到会摔这么厉害,因为裤子都没破。
这次特训只两天,这两天里谢心洲一瘸一拐,伤口并不深,但位置比较刁钻,腿弯曲再伸直的时候会钻心的疼。
而这栋别墅又是唐顿庄园那种调调,没有装电梯,导致谢心洲下楼再上楼的过程无比艰苦。孙叔原想着让家里做侍从的小伙子背他,他果断拒绝了,表示自己扶着楼梯扶手没问题的。
孙叔很有边界感,只叮嘱了家里的侍从们这两天耳朵灵光点,小心听着,比如摔倒或是从楼梯滚下来的声音。
两天后,喻雾回来了。
别墅里的供暖比大型商场还舒适,因为开着暖气的同时也开着新风系统,温暖而且空气好。所以谢心洲在家里只穿一件衬衫和西裤。
喻雾回来后看见的画面是,瘦削挺拔的白衬衫青年,衬衫下摆藏进裤腰,一条藤蔓暗纹
的皮带箍玉壶春瓶瓶颈般的腰。
青年站在壁炉前边,正向上伸手,扶正壁炉上的摆件。
听见动静,谢心洲回头,喻雾看上去有点呆。一身黑色运动服,白毛,拎一个装着换洗衣服的包,看着很像二次元某运动社的王牌学长。
谢心洲转身有点费劲,这也是喻雾呆滞的主要原因。
他……撑着一根手杖。
孙叔给他的,他左腿屈伸太痛,孙叔给了他一根长度适合他的沉香木手杖。
这里是别墅的主客厅,上世纪伊丽莎白时期的古董地毯色泽略微暗沉,谢心洲转过身,慢慢地踩着地毯走过来。
“怎么……”喻雾看着这画面呆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放下包迎上前去,“怎么这么严重?”
刚刚有个瞬间,谢心洲给了他一种不真实感,他以为自己进入了19世纪哪位年轻伯爵的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