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雾在北京特训,带走的东西不多,一些洗漱用品和贴身衣物。
也主要是因为MMA只穿个大裤衩,并不需要带多少衣服。不过他把耳钉留在家里了,就放在餐桌旁边架子上的杂物盒里。
那杂物盒平时谢心洲放一些曲别针之类的东西,他这二百来万的祖母绿就随便丢里面,搞得谢心洲这几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一下杂物盒——
虽然其实,并没有什么必要。
即便真进贼了,看见一个绿绿的方形石头和曲别针啊音叉啊放在一起,大约也不会觉得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大约。
终于,12月31日清晨7点整,谢心洲把那枚耳钉拿了出来。
这东西太小了,而且它是耳钉,谢心洲想绑个绳子挂脖子上都绑不紧。他找了块还没撕包装的松香,把包着它的那块布剪下来一块巴掌大的布料,耳钉放进去,又找了个小的防尘袋,然后塞进西装裤口袋。
清晨8点从庭城出发,坐乐团的巴士前往北京。
陈芷困得不行,在巴士最后一排抱着蒋鑫蕾的胳膊,根本睁不开眼。谢心洲看了一圈,陆勉旁边有个空位,这哥们也是个社恐,见谢心洲过来,跟他点点头,算打招呼。
谢心洲也困,坐下后将口罩向上拎了拎,鼻梁那儿捏紧,然后胳膊撑在扶手上开始打盹。
谢心洲睡了一路,高速公路很平缓,车开得也稳,甚至还短暂地做了梦。车一路开到剧院的停车处,车厢里此起彼伏地打着哈欠,经理说已经叫了咖啡的外卖给大家醒醒神。
一下车,谢心洲立刻清醒了。北京今天风格外大,像刀子刮脸,困意全无,谢心洲抬手捂住羽绒服的领子,经理招呼大家赶紧进去,别把手冻僵了。
经理纳闷,这些人怎么回事儿,一下车都傻站着。
谢心洲手伸进裤兜摸,摸到了防尘袋。今天男乐手的燕尾服是白色领结,有人戴错了,四处问有没有人多带。
剧院里暖和多了,大家进来后舒了口气。
在往年,新年音乐会是晚上七、八点的样子开始,今年做了些调整,晚上十点半开始,零点结束。
到达剧场后被安排在休息厅里,这是个足够大的厅,看上去像芭蕾舞团的排练厅,一整面墙的镜子。
谢心洲还是困,喻雾不在家的这几天他好像出现了分离焦虑——说来难为情,他忽然想起前阵子陈芷捡了只流浪猫,陈芷发了条朋友圈,说她不想上班了,因为小猫出现分离焦虑,太可怜。
基本症状他都吻合。
陈芷说小猫出现了刻板行为,贴着客厅和阳台的玻璃门走来走去,凄楚地喵喵大叫,不吃不喝,干呕,爪子挠墙挠出了血。
这几天,他很反常地,频繁用音响放音乐。放一些他平时根本不感兴趣的音乐,流行乐,短视频口水歌,甚至RAP。总之就是用很大的声音填满房子。
他本就不旺盛的食欲变得更加颓靡,昨天早上吃了个三明治
,一直到傍晚才有进食的欲望,慢吞吞地拌了个麦片。
从圣诞到今天,这些天里他恍惚间看见许多年前独自坐在家里的自己,他妈妈不晓得去了哪儿,消失得无声无息。梅雨天,他拧着始终拧不上的琴弓,它大约是受潮严重而出现像是螺丝滑丝的情况。
它会“咔”到一个点,但固定不到那个点,越过那个点然后重来一次。
谢心洲好像回到那个状态,死循环,往死里循环。
并且他抗拒和喻雾交流,无论微信还是电话。情绪的确出现了,但他不知道该怎么管理,所以当提供情绪的一方出现变故,他就一团乱麻。
不过他起码是人类,不是小猫,不至于用爪子去挠墙。而唯一一次呕吐是因为便利店变质的饭团。
“师兄!”陈芷拍拍他。
他抬头:“怎么了?”
“羽绒服脱掉呀。”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