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心洲此时两眼空空地看着陈芷,问,“这很严重吗?”
陈芷也两眼空空了。
她印象里的师兄,是全方位的冷淡。就算从天而降一个神秘高人问他,少年你渴望力量吗,他只会说“不了谢谢”。
“这。”陈芷凝视他,“非常严重。”
谢心洲眼神明灭了一瞬,只叹了口气:“好吧。”
他接受了,就像接受“今天没有第二杯半价”一样接受了这件事,然后很淡定地站起来,说:“那就是我搞砸了,也没什么办法,走吧,演奏要开始了。”
“啊?”陈芷还在震惊当中,随后门口有工作人员来叫,她也只能跟着站起来。
指挥抬手,所有人就绪。
大提组的首席不在,大家位置并了并也无妨。江焱承没来,有不少人觉得他是躲着呢。
毕竟他当初做首席的时候是乐团初期,后来乐手们有的走了退休了,进来了新人,新人中有能力强的,拉琴更好的。也因为乐团里最重要的首席是第一小提琴的首席,大提琴首席不是那么重要的职位,所以没有进行人员变动。
诚然,大提琴组很多人没把江焱承当回事儿。他们大部分不认为“职位”和“地位”有什么关联,不过笑话还是爱看的。
圣诞音乐会很顺利,比较轻松简单的曲目,乐手们和往常一样通身黑色着装,今天戴着圣诞帽。
时间是晚上六点四十,演奏一小时十分钟,收工。
谢心洲把圣诞帽摘下来,稍微拨了拨头发。
大家有序地抱着自己的乐器离开舞台,商场里有不少顾客在这里听满了一个多小时,这里不是音乐厅,没有座位。圣诞夜人很多,有人是真的站了一个小时听他们演奏。
回到休息室后就没事了,他们乐团没有太多形式主义,每周开一次例会讲完所有事情,不会在演奏结束后留下人当场复盘。
同事们照例收拾着东西,穿上厚外套羽绒服,商量等下去哪里吃东西。今天很多人打算直接回家叫外卖,圣诞节哪里都是人,连打车都不方便。
陈芷收好琴后背起来,今天外面人多车多,她哥过来接她。陈芷问:“师兄你跟我们一块儿吗?”
谢心洲摇摇头:“我开车来的。”
“哦~”陈芷点头,又说,“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休息室里闹哄哄的,谢心洲不得不提高声音说话:“我自己再想一下吧。”
“那好吧,你想不通的话随时微信叫我。”陈芷笑了笑,把琴盒的肩带翻正过来,理了理,说,“真不容易啊。”
“啊?”谢心洲迷茫。
陈芷:“开窍近在眼前了师兄。”
“……”谢心洲先是一怔,随后笑了下,“是吗。”
陈芷笑得神秘兮兮,他也不知道陈芷是哄骗自己还是什么,总之最后说了句圣诞快乐,陈芷先走了。
喻雾的第一通电话打过来的时
候他正在电梯里(),没信号?()_[((),他没接到,坐电梯去商场的地下车库。
喻雾的第二通电话还是没接到,因为商场地下车库人太多,电梯进出拥挤,他晓得手机在震动,但他抱着琴护在怀里,没空去拿手机。
喻雾的第三通电话终于被接起来了。
“你吓死我了我都准备骑摩托回庭城了!”喻雾说。
谢心洲带上车门,缓了口气:“北京不是禁摩吗?”
“……”喻雾那边沉默了一下,“我在表达我的焦心。”
“演出刚结束,人太多了,没腾出手拿手机。”
喻雾那边的环境音像是车水马龙的街边,一些汽车鸣笛和发动机的声。喻雾嗯了下,情绪也放平了,说:“我问过了,那个,31号上午我可以回去一趟,决赛在晚上,所以……”
“不。”谢心洲打断他,“不用,你不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