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他猜测,陈芷在向喻雾描述刚刚发生的事情。
甚至陈芷大概一字不落地复述给了喻雾。
谢心洲呢,只平静地看向陈芷的脸。虽然他不知道师妹和喻雾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建立的革命友情,事实上他并不在乎,但这回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逗一下她屏幕那边的白毛。
有时候谢心洲其实挺损的,他看着陈芷,不说话也不问,给陈芷看得恨不得整个脑袋瑟缩到围巾里,手也不打字了,倒是对面喻雾咣咣地还往这儿发。
那个白色的聊天条儿咻咻地进来。
[然后呢?]
[师妹?Hello?]
[信号不好吗?大巴过隧道了?]
陈芷心说你可别叨叨了,我这儿哪是进隧道我这是进审讯室了。但面子上还是眨巴了两下圆眼睛,尽量纯良地看着谢心洲:“怎么了师兄?”
谢心洲一言不发地收回目光,陈芷如坐针毡,他故弄玄虚大成功。
大巴车停在剧院的停车场,刚好下午四点十分,演出将在五点半开始。大家早已习惯这样的工作强度,在休息室换衣服、调整乐器。
冬天里北方城市早早地暗了下来,剧院外墙的灯柱今天全都打开了。有的观众盛装出席,在夜里寒风中,女士缎面的连衣裙外面披一件皮草,款款走上剧场台阶。
剧院的工作人员穿梭在后台走廊,乐手们拎着自己的乐器和琴谱安静地在候场过道等着。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谢心洲眼下格外想抽烟。
他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陈芷,给陈芷看一激灵。
“拿着我琴。”谢心洲把琴和弓递给她,“我出去抽根烟。”
陈芷:“哦,别晚了,十五分钟。”
“足够。”谢心洲说。
另一边,北京某区,写字楼32层,尹心昭站在落地窗前垂眼看着北京的晚高峰。
“二太太的要求你同意吗?”尹心昭问,“她愿意拿出股份,辰衡董事会里薛梁立是我的人,二太太也愿意在董事会提供支持,她和杜梦姬的关系很不错,这样你在董事会就有两票。”
办公室分明开着灯,但站在沙发旁边的喻雾却像是站在黑暗里。
“她要半山庄园。”喻雾说,“那宅子市值超过3.5个亿。”
尹心昭似是猜到了他的态度,不再看车流,而是和落地窗上自己的倒影对视。
尹心昭不疾不徐地说:“3.5亿而已,那个庄园不好卖,想要盈利,至多改成酒店,但她负担不起改装的费用,找人合伙风险高、周期又长,而且那种规模的房子,住一天就要维护一天,花费巨大,你随她呗。”
尹心昭又说:“话又说回来,二太太对你们母子从来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不是吗。”
“我明白。”喻雾敛下眸子,“只是稍微有点膈应。”
“你也放宽心,即使复仇也不能急功近利,慢慢来。”尹心昭转过身,和颜悦色道,“两周了,大公子失去继承权,接下来要解决的是大太太。”
“嗯。”喻雾点头,“辛苦你了尹总。”
尹心昭莞尔,走到办公桌后边从椅背上拎起外套:“合作共赢的事情哪有什么辛不辛苦。”
然后她抬腕看表,又说:“音乐会要开始了,再不走得在路上堵到夜宵。”
“好。”喻雾展开笑颜。
这栋写字楼是极云集团在北京的分部,庭城做实业最大的两家企业,极云和辰衡,维持了近十年的平衡友好,甚至在网上还互称“友商”。哪什么友不友的,人生就是不死不休的1v全世界。
今天尹心昭带他来北京是巧了,碰上谢心洲巡演最后一站。买了两张票,赶在开始前到了剧院。
刚停好车,喻雾下车后叫住了她:“尹总,您先进去,我等下过来。”
“怎么?”
“我想去买束花。”
尹心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