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与山海境的交汇处,一片稀树草原之上,方圆数十公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任杰与鸣夏的身影浮现。
只见鸣夏往山海境的方向走了两步,而后步子一顿,回首道:
“送我回去之后,你准备去哪儿?”
任杰摊手:“不知道…随便走走吧?天亮了,我…就只能是我了。”
鸣夏咧嘴一笑,竟回过身来,拉着任杰随意坐在草原上的一处巨大的枯树桩子上。
他也顺势坐在那上面!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不知目的地旅途上,不如老子陪你喝点儿!”
“喏~”
说话间,鸣蝉直接从怀中掏出两只泛黄的大竹筒,墩在树桩上。
任杰愕然,而后无奈一笑:“喝点就喝点儿!”
“这什么酒?”
鸣夏得意道:“这可是我老爹的珍藏,他交代我说,等陈酿好了,就浇他坟头上,让他也尝尝啥味儿~”
“浇毛线,我连他坟头儿都找不到,这也不能怪我,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地代他品尝了!”
语毕,剑出,其随手削了两只石杯出来,美酒斟满,酒香四溢。
任杰嘴角直抽:“你丫的还真是个大孝子,咋的?就干喝啊?也没点儿啥下酒菜?”
鸣夏挑眉:“你还想要啥?用给我全身裹上面粉,丢进油锅,炸个两面金黄后捞出,给你上一盘儿炸知了猴儿不?”
“你不是土食系的么?地上随意抓一把土面子就吃呗?”
任杰翻了个白眼:“倒也不是不行!”
而后抓起酒杯,跟鸣夏碰了个杯,仰头便灌入口中。
辛辣之感遍布口腔,仿佛有一条火线顺着食道流入胃中,而后…肚子里便暖暖的。
强烈的酒劲儿,冲的任杰面色涨红,轻咳两声:“咳咳~你确定这玩意不是工业酒精?”
鸣夏也是一阵呲牙咧嘴:“你怕啥?就以你的体质,喝甲醇都死不了,更别说乙醇了…”
说话间,又给任杰倒满一杯,接着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有啥想法,别憋着,跟我说说就是了!”
“这一战,我真觉得你处理的挺牛批的,换做是我,我可能赢不了…”
任杰仰着头,望向天上繁星,笑了一声:“牛批么?我真没觉得自己哪里牛批了…”
“我只是将一颗颗棋子,摆在棋盘上,摆在他们该落的位置上,看着他们下场厮杀,或是赢…或是离开…”
“就连我自己,也是一颗棋子,而我…却不知道究竟在跟谁下棋。”
“这一路走来,有许多人离开了,我本以为只要自己变的更强,就能够留住想留的人…”
“可…直到今天,我仍留不住…”
“有的时候,我真的会想,这一切真的有意义么?如果走到最后,我赢了这盘棋,可手中已无一子…”
“我真的…赢了吗?我对得起天下,对得起这个时代,但…我对得起我自己吗?”
“我不知道…”
说话间,任杰又是一杯烈酒入肚,一股酥麻之感涌遍全身,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灵魂好似跟躯体暂时脱离了一般。
鸣夏则抹了抹自己的鼻子:“说实话…我的经历,远没有你的多,大多数时间都在去想,而不是去做…”
“老爹走的时候,我也像你这样想过,他于地下蛰伏了许多个春秋,只为鸣响那个夏天,而后死去…”
“他这一生,真的有意义吗?”
“曾经…我恨自己是一只蝉,也恨老爹将我带到这人间,跟他走上一样的老路…”
说到这里,鸣夏自己干了一杯,石杯重重的砸在树桩上,发出“嗒”的一声。
只见鸣夏目光灼灼地望向任杰:
“直到我破土而出之时,我才明白,这一切,是有意义的!”
“我老爹已经走了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