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递给她。
韩听雪在白云庵里一直戴的素簪。初时是一枚乌木簪,可惜前几天断成了两截。她改而用锋利的铁簪。一直小心翼翼,唯恐伤到自己。
此时的她的确需要发簪,但又不好意思贸然接受礼物。
于是,她极其委婉地道:“多谢殿下好意,可我在庵堂祈福,不好佩戴首饰……”
“先打开看看。”太子温声打断了她的话,看向她时,眉目温和,隐带鼓励。
韩听雪犹豫了一下,接在手中,缓缓打开。
是一枚镌刻着雪花形状的精致玉簪,静静地躺在深蓝色绸缎上,越发显得玉质剔透。
韩听雪生在正月里。
她出生那天,江南下了一场大雪,故有此名。
此时一看玉簪形状,她就明白,他选择这枚玉簪,绝非偶然。
看到玉簪,想到名字,想到生辰,再想到两人的缘分以及现在的关系。婉拒的话语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他们是未婚夫妻,他特意送来。她再拒不接受,倒显得她矫情了。
“谢谢,我很喜欢,等我回去了就戴。”韩听雪嫣然一笑,本要回他一些什么,可她人在庵堂,身上并无首饰。
想了一想,她干脆解下腰间香囊,抬手递给他:“这个给你。”
这香囊是用上等布料缝制,是她一针一线缝好的,还特意绣上了她最爱的花样。
可终究不能和玉簪相比。她抬眸凝视着他,秋水样的眸子里写满了紧张。
太子含笑接过,眉梢轻挑:“定情信物还是七夕礼物?”
韩听雪愣怔一瞬,后知后觉意识到,今天是七月初七。
白云庵里除了她以外,都是出家人。众女尼并不乞巧,她一天一天数着过日子,竟忘了今天是七夕。
难怪他今天又来探视,还带了一枚簪子。
她笑了一笑,先时的紧张渐渐散去:“算是回礼吧。”
反正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太子笑了笑,珍而重之纳入怀中。
看他这般小心谨慎,韩听雪脸颊莫名的有些发烫。
此地离白云庵近,太子不便久留。
夜幕还未真正降临,他就目送韩听雪回去了。
待她转身回了庵堂,身影消失不见,常德才慢慢走了过来:“殿下?”
姬暄笑意微敛,眉目淡然:“回去吧。”
“是。”
不知道是因为太子的出现,还是因为失了安神的香囊,或是因为明天要离开的缘故。在留宿白云庵的最后一夜,韩听雪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不知默念了几遍心经,她才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韩听雪一大早就去向姑婆静心师太告别。
静心师太照例叮嘱了她几句,又送她两本自己手抄的佛经。
韩听雪敬重姑婆,自是恭敬接过,连连道谢。
刚到巳时,平江伯府的人就来接她了。
不同于送她进庵堂时的吕伯一人,此次随从前来的,还有两个得脸的婆子并几个家丁。
且马车也远比上次青幔围着的透风马车华贵得多。
韩听雪看在眼里,心想,有这样大的变化,都是那道圣旨的原因。
“表小姐,请上车吧。”郑妈妈含笑坐了一个“请”的手势,同时体贴周到地放好了上马登。
韩听雪刚上车,就听马蹄声如雷,由远及近。
一队禁军打扮的人骑马赶来,翻身下马,态度恭谨:“属下奉太子殿下之令,护送韩小姐回府。”
郑妈妈面露惊喜之色,暗想,都说太子殿下在意表小姐,果然不假。这可真是给足了面子。
她连声道:“多谢,多谢,辛苦,辛苦。”
一行人这才出发前往平江伯府。
韩听雪坐在马车里,心内思绪连篇。
想她五月里不得不去白云庵时,是何等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