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臣妾有罪,恳请母后责罚。
皇后手猛得一颤,茶盏差点没拿稳。
片刻,她才稳了稳心神,强笑道:;太子妃何错之有,倒叫本宫糊涂了。
;臣妾有罪!温亭晚定定道,;臣妾思虑再三,觉得孙良娣和张良媛今日之事,归根结底,皆因臣妾而起。
殿内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的皇后还未发难,太子妃自个儿给自个儿寻起了名目。
;太子妃这是说的什么话。皇后默了默,将身子坐直了些,笑意犹存,可语气颇有顺势兴师问罪之意,;此事与你有何关系?
温亭晚咬着下唇,踯躅不言,少顷,像是下定了赴死的决心一般看过去。
;臣妾身为太子妃,未做好榜样之责,整日痴缠于太子,才令张良媛学了去,惹太子不虞。此为一错。
;再者,正是因为臣妾未曾教导过孙良娣和张良媛,同为东宫妃嫔,需和睦一心,尽心尽力侍奉好太子殿下,才使她们生出嫌隙,大打出手,此为二错。
;其三,太子殿下久不宠幸东宫妃嫔,臣妾袖手旁观,不予谏言,至子嗣大业于不顾,罪上加罪。
温亭晚的眼神真诚而恳切,句句铿锵有力,发自肺腑,一条条罪状说的是有理有据,字字砸在空旷的坤德殿中,似乎还有绕梁的回响。
不仅是皇后被说得哑口无言,底下听着的无一不瞠目结舌。
整个坤德殿静得落针可闻。
太子妃在皇后面前素来唯唯诺诺,何时变得这般能说会道了。
皇后面色难看,在温亭晚自我谴责一番后,那些非难的话通通用不上了,朱唇掀了掀,竟什么也吐不出来。
温亭晚说得好像犯了滔天的罪过,且她说到了这份上,皇后显然已无可指摘。
;臣妾知母后不忍苛责臣妾。臣妾自请抄女则二十遍,禁足一月,闭门思过,望母后成全。
说罢,温亭晚又是一拜。
皇后眉心一蹙。
万万没料到事情发展成了这样!怎么不仅顺顺当当认了罪,连罚都领了。
她原本备着刁难温亭晚的招数,居然一个都没使上。
到底是一宫之主,皇后虽稍稍乱了方寸,仍端淑地坐在上首,眼神示意庄姑姑将人扶起来。
;太子妃不必过于自责,今日之事,虽与你有些关系,却并非全是你的错。皇后叹了口气,无奈道,;但本宫身为皇后,必须小惩大诫,以正宫规,太子妃既已自请领罚,便按你说的办吧。
;谢母后。
皇后面上平和,心里却不舒坦,她打量着温亭晚那张分明满是感激之色的面孔,带着几分往日的怯怯,似乎没什么不对。
按理说,温亭晚受了罚,她是该高兴的,可她始终觉得哪里别扭,平素磋磨温亭晚的快意一点也无。
就像胸口原本提着一口气,不仅没散去,还教人扰得在胸腔里乱窜,着实憋闷。
她顿时觉得没了趣味,寻了个由头抬手退了众人。
孙蓉和张慧玉还要纠缠,只见皇后冷冷投去一眼,吓得两人连忙噤声。
本还指望着她俩给太子妃添堵,不成想这两人蠢笨如猪,争不了宠不说,还整日给她找麻烦。
她懒得再搭理:;孙良娣和张良媛无视宫规,大打出手,不成体统,便与太子妃领同样的罚吧。
行出坤德殿好远,温亭晚才褪了脸上的颓败自责之色,忍不住偷着笑起来。
习语不明所以,还在替她委屈:;主子,您说的那些哪里是你的错,您何必自己认了,还让皇后娘娘罚了您。
温亭晚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傻丫头,自己想去。
习语耷拉着脑袋琢磨半天,还是想不明白。
看在眼里的温亭晚笑而不语,也知道皇后何时才能回过味儿来,意识到自己被唬了。
在此期间,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