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半年来这两人对我多有不敬,突然就小气了。
温亭晚那双潋滟的眸子中流动着光彩,让习语看愣了神,心中却欢喜。
真好,她家主子这阵子似乎越来越爱笑了。
午间在榻上眯了半晌,温亭晚待得烦闷,便想着去御花园闲走一番,还未赏上什么景,春雨骤起,打了个措手不及。
温亭晚倒也没哀怨,随遇而安,在亭中静赏雨中之景也不失为一番乐趣。
候了一炷香的工夫,雨势不止,反淅淅沥沥落得愈发急了。
;五公主,前边有个亭子,不如去那处避避吧。
细碎急促的脚步声近了,雨幕中依稀出现两个身影。
宫女打扮的女子高举手臂,用宽大的袖子为另一人挡雨,踏进亭子后,两人一抬头,都愣了神,似乎才发现亭中有人。
;见过太子妃。
那宫女反应快,低身冲温亭晚行了一礼,她身侧不过十二三的小姑娘却是怯怯地望着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若不是远远听见那宫女唤;五公主,温亭晚也认不出来景姝来。
虽贵为五公主,因着母亲郦嫔并不受宠,景姝在这宫中亦是不被人关注的存在,温亭晚只依稀在宫宴上见过两回,不曾说过话。
景姝垂着头,鹅黄的衣裙湿漉漉地贴在她瘦小的身躯上,尤为狼狈,她局促地站在亭子边,却不敢踏进来,一双杏眼眸光颤颤,似受惊的小鹿一般。
分明是个公主,温亭晚也不知她经历了什么,竟如此胆怯害怕。
她笑着招招手:;五皇妹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坐。
瞧着温亭晚面色柔和,景姝犹豫半晌才大着胆子上前,弱弱地道了声;多谢皇嫂,挑了离温亭晚最远的位置坐下。
景姝坐得规规矩矩,还小心翼翼地将一只纸鸢搁在膝盖上。
;五皇妹是去放纸鸢了?
似乎没料到温亭晚会与她搭话,景姝不知所措地揪着衣角,声若蚊呐:;是……
温亭晚又瞄了那纸鸢一眼:;只可惜五皇妹这纸鸢怕是不能用了。
这只纸鸢是燕子形状的,其上彩绘算不得多么精致,因是纸糊,经不起雨打,淋湿了的风筝脆弱不堪,纸面花了不说,几乎一碰就碎。
景姝盯着纸鸢,粉拳紧握,眸子渐渐泛起水光。
她身侧的宫女忙安慰道:;公主殿下别难过,等回去了,奴婢再想想办法,找人再做一只。后日太后娘娘的宴上,我们公主的纸鸢定是最好看放得最高的。
太后娘娘的宴会?
温亭晚记得似乎有这么一回事。
每年惊蛰前后,太后娘娘都会将几位皇子公主聚到一处,操办一次所谓的家宴。
不仅是因为太后爱享天伦之乐,更是为了加深几位皇子公主间的手足之情。
为此,宴上总会安排一些活动,增添趣味,去年是马球,今年换了新花样,看来便是放纸鸢了。
;这纸鸢是为皇祖母的家宴准备的?温亭晚问道。
景姝点点头,一个没忍住,眼泪破眶而出,只听她抽抽噎噎道:;这宫中最好的画师都被三皇姐和四皇姐请了去,只怕后日我的纸鸢拿出手,徒叫他们笑话的。
温亭晚听懂了个大概,心中感慨,太后娘娘终究是自欺欺人,她想要的兄友弟恭不过都是表象,看似和乐融融的宴会之下,实则暗自比拼较量。
叫三公主和四公主欺压久了,也难怪景姝养成了这般软弱怕事的性子。
想到这一年自己在宫中的处境,她不免生出几分感同身受来。
;五皇妹莫急,刚巧我也学过几年画,从前在闺中我的纸鸢便是自个儿描的,五皇妹如不嫌弃,不若去我宫中,让我给你画上几只。
景姝止了抽泣,愣愣地看着她:;皇嫂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