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愈、顾正臣抵达乐安县衙时,朱棡已经在整理材料了。
于善贪污了那么多银子,还有一堆宝钞,这可都在知县宅里放着呢,被抓了现行,于善可以说是必死无疑了。
于善完了,自然要检举揭发知县,争取好好表现。
这一检举,那事情就太多了。
于善贪污受贿、收钱办案,包括白天穿着官服欺压百姓,晚上换了白衣裳,耷拉着帽子去参加白莲教密会女子之事也被扒了出来。
堂堂知县,一方父母官,竟是如此德行!
朱棡愤怒不已,命人将于善关押在监房,并记录县丞、主簿的罪名,因为嫌文书记录得太慢,朱棡亲自动笔,速记的水平不是盖的,背后都是血泪的抄写史……
“卫国公,先生,如何?”
朱棡不等两人行礼,赶忙起身询问。
邓愈含笑:“幸不辱命。”
“那个人?”
朱棡追问。
邓愈点头。
顾正臣看了看一干跪着的官吏衙役,道:“若是无罪,他们应该跪得坦然,看这一张张脸,全是惶恐畏怕,该不会都有罪吧?晋王不方便杀的话,我顾正臣杀,大不了再丢一次爵位,也不能让贪官污吏荼毒百姓!”
县丞陈众芳、主簿汪平差点晕过去。
还真是个人屠啊,张口就要杀人……
朱棡呵呵一笑:“先生,弟子给他们说清楚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会已经有人坦白了,你看看这桌案上都记录了一些了,若有人顽抗到底,再杀也不迟。”
看朱棡对顾正臣的态度,陈众芳、汪平等一干人更是绝望了。
连晋王都对顾正臣毕恭毕敬,卫国公这都成摆设了,感情这三人组里,真正做主的人是顾正臣啊。这算怎么一回事,一个藩王,一个国公,凭什么让一个侯爵说话算数……
朱棡若知道他们的心思,估计早踢过去了。
为什么?
他可是顾正臣,尊师重教不知道吗?
不说大哥朱标,就说自己上面还有师兄朱樉,下面有师弟朱棣、朱橚,这是不听话,不恭敬点,都不用顾正臣动手,其他几个人就要收拾自己了。
再说了,顾正臣和自己什么关系,这算得上姻兄姻弟,毕竟顾青青在东宫。
顾正臣走至桌案前看了看记录的罪状,脸色一沉:“怎么,在晋王面前,还有人避重就轻,想要脱罪不成?八百八十两,呵,倒是会挑吉利数!汪平汪主簿,你再说一次,拿了多少银?”
汪平看到顾正臣阴冷的目光,再也扛不住,低下头:“是,是八千八百两……”
朱棡顿时怒了,上前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你刚刚跟我说只有八百八十两,当时还诧异多问了你一句,你咬定是八百八十两,这会你改口了?
我的脸面不是脸面吗?
顾正臣等朱棡打累了,开口道:“这些人不老实,在这里审问未必会有结果,你知道怎么办吧?”
朱棡气呼呼地,喊道:“分开关押,分开审问,拿到招册之后合起来查对,若是谁的口供对不上了,该上刑的上刑,该抄家的抄家,该一起砍了的全砍了!来人,都给我关起来!”
军士涌动,带走了一干官吏与衙役。
大堂空了许多。
邓愈看向顾正臣:“我们这样做合适吗?”
武将插手地方治理,是朝廷中大忌,徐达带兵在外,也不敢去县衙问罪知县啊。
县衙出了问题,知府可以管,布政使可以管,吏部也可以管,五军都督府管不了,征东大军更管不了。顾正臣虽然是三侍郎,可那是礼、户、工部三侍郎,没进入吏部,管了不地方官吏治之事。
这种事僭越了,后患无穷。
顾正臣淡然一笑:“什么我们,这都是晋王做的事,与你我有什么关系。晋王留在县衙查办吧,我与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