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啊,之前我不是告诉你,他们都走到大门口了,想和你一起回去。是你不想回去,顾知府是个成人之美的好官,自然不会勉强你,所以就先让他们回去了。至于你,继续待着吧。”
“我要出去!”
“别,你说过,除非顾知府跪求你出去,你才会离开。什么时候顾知府愿意跪求了,你再离开吧。若顾知府十年二十年都不愿意,不好意思,你得住在这里。对了,你的饭钱是不是可以找你儿子要?”
“我要出去!”
“哦,明日会有人写文书找高东旭要粮。”
“我要……”
“不准喧哗!”
黄科懒得理高晖,转身离开。
高晖喊了几十次,也不见有一个狱卒前来,只好悲伤地坐了下来,脸色不定地揣测着到底发生了何事。
兴化府,莆田。
兴化卫营地里,指挥使张赫半躺在藤椅里,手中抓着一枚红枣,不断丢起又抓住,腿上遮着毯子,看着星光有些出神。
张氏走了过来,感觉夜色有些清冷,抬手抚过手臂,轻声道:“说到底,你都不应该将高参政丢在泉州府。如今陈参政、王指挥使,调了一千多军士前往泉州府,顾知府定无法应对,等高参政被放出来,他说不得会寻机报复。”
张赫暼了一眼张氏,嘴角一动:“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张氏有些不快:“我是妇道人家没什么见识,可也懂得宁愿得罪小官也不能得罪大官的道理。顾正臣不过是一个知府,他竟在泉州府如此乱来,听说连同知都敢公开斩首,他迟早会被皇帝定罪,你得罪了他是好事,可你偏偏得罪了高参政……”
张赫将红枣丢入口中,咀嚼几口,吐出枣核:“别说是得罪高参政,就是得罪驸马都尉也不能得罪顾正臣。他的可怕,不是你所能想象的。回头看,高参政不是蠢就是坏……”
张氏难以置信。
往日里自己的丈夫也算得上是个精明之人,怎么跑了趟泉州府,人就变了。
张赫没有说话。
整个福建行省内的便宜行事之权啊!
这谁能扛得住。
别说陈泰、王克恭,就是吴祯这个开国靖海侯去了也得给他几分面子。只是这话不能说,自己被下了封口令,说出来会有灾祸的。
泉州县男!
一个被人嘲笑的死人爵,竟被皇帝高度信任,委以重任,他如此年轻,为何会手握如此特权?
此人一定有过人之处!
五更天,千户魏柱突然叩门求见。
张赫起身,面色有些凝重。
这个时辰,若没有着急之事,魏柱是不可能来打扰自己。
魏柱匆匆走至,来不及行礼,连忙递上文书:“靖海侯下了调令,命张指挥使三日内起程前往泉州港,听凭泉州知府调遣。”
“什么?”
张赫有些吃惊,接过文书仔细看了看,这确实是靖海侯吴祯的文书。
因为吴祯总理海上事宜,沿海水师及卫所多受其节制,尤其是福建沿海卫所,与吴祯并肩作战的次数最多。一旦海上有事,吴祯有权下调度文书,可以指挥沿海卫所与水师作战。
张氏更是惊愕。
按照时间推断,陈泰、王克恭等人这个时候很可能抓了顾正臣,为何靖海侯下了一道如此奇怪的文书,竟让张赫前往泉州港,还听顾正臣的调遣?
张赫收起文书,思索了下,认真地说:“天亮之后召集将官至公署,看来顾知府要有大动作了。”
这一夜,顾正臣睡得并不安稳。
虽说送走了陈泰、王克恭等人,可泉州府的事并没有结束,卜家的人还没问斩,还有一些贪官污吏没送到菜市口。
最主要的是,泉州府民生凋敝的很,如何快速复苏民力是顾正臣必须考虑的问题。
马上进入十一月了,秋税征缴在各地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