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暗暗咧嘴，虽然知道顾正臣大胆，御史敢打，御史大夫也敢揍，可你毕竟是得体的文官，怎么能像个粗人一样动手打人呢。</br>真要打架，你直说，我上还不行，这样有损你儒官的风采。</br>风采？</br>顾正臣才不管什么风采不风采，踹了几脚之后，气息有些乱，喊道：“你想要从本官手中抢走通海寇与倭贼重犯，本官岂能答应？今日殴你是小，来人啊，将他给我抓起来，暂押泉州府衙，待本官察查清楚，槛送金陵！”</br>“有！”</br>秦松、梅鸿大踏步上前，将高晖扣住。</br>高晖猛地挣扎，歇斯底里地喊道：“张指挥使，抓人——”</br>兴化卫指挥使张赫刚想上前，储兴一步拦住，笑呵呵地说：“张指挥使，靖海侯说过，顾知府的事便是水师的事，我既然在这里，就不能允许你抓他。”</br>张赫冷厉地看着储兴：“你竟然敢纵容造反之徒？”</br>储兴哈哈摇头：“造反？你是见到顾正臣招揽死士，聚拢百姓了，还是见到他打出什么旗号，公然对抗朝廷了？若他当真造反，也用不着兴化卫的人来抓，泉州卫与泉州港水师不会善罢甘休，牵连全家人性命的事，谁敢跟他干？”</br>张赫皱眉。</br>高晖再次喊道：“张赫，顾正臣已经承认了造反罪行，他杀戮官员也是铁一样的事实，如今又敢殴打上官，你还不速速抓人！”</br>张赫看向顾正臣，此时顾正臣也看向了张赫，两人的目光在码头之上碰撞在一起。</br>无声无息。</br>顾正臣走向张赫，抬手道：“张指挥使，可否借一步说话？”</br>张赫眉头微皱，但还是点了点头。</br>顾正臣将张赫请至船上，没有人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但结果很清楚，张赫走下船之后的态度陡变，从最初对顾正臣的敌意转化为毕恭毕敬，并下令道：“所有兴化卫的军士，全都撤出码头，准备回卫营！”</br>高晖无法相信这个结果，扯着嗓子喊：“张赫，你有戡乱地方之职，今日你若走了，我定上文书弹劾于你！”</br>张赫暼了一眼高晖，阴沉着脸：“高参政，多保重。”</br>高晖看着张赫对顾正臣行礼，看着张赫转身离开，兴化卫的军士如潮水退去，只留下了夜风里瑟瑟发抖的光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