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多远,身后便传来了呼喊声“顾知府,找到杀害林琢的真凶了。”
没有转身,顾正臣只是勒停马匹,仰头看着天空,心情很是低落。
严桑桑回头看了一眼,来人是李宗风的管家李七。
顾正臣深深吐纳了一口气,调转马头,看向李七,冷冷地说“带路吧。”
李七走在前,到了一酒楼前,人群尚在,一个人被绑在了柱子上,口中还喷着酒气与话“老子杀了他又如何,当年他在元廷当吏员时可没将我当过人!”
顾正臣深深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人,又看了看向西太阳,这一个白天算是被来来回回折腾没了。
“抓了吧。”
顾正臣甚至连其名字都没问,然后对李七说“麻烦你告诉下李兄,今晚怕还是需要叨扰一二。”
李七连忙说“顾知府说哪里话,莫要客气。”
兜转一圈,又回到了李宅。
用过晚膳之后,顾正臣回到房间。
严桑桑跟了进来,低声问道“今日事有些多,每一桩事我都看不明白。为何田四口会撒谎,为何王痴会死,为何黄好命会承认杀人。你一定知道什么吧?”
顾正臣深深看着严桑桑,摇了摇头“目前还不清楚。”
严桑桑盯着顾正臣“你撒了谎。”
顾正臣将放在鼻尖处的手放了下来,叹息道“我想讲个故事,在这之前还少一个听众。严姑娘,你能将李兄请来吗?”
严桑桑蹙眉,见顾正臣并没有开玩笑,转身出了门。
张培、秦松看着离开的严桑桑,对视了一眼。张培对秦松使了个眼色,秦松进入房内,而张培则站在门口处。
李宗风跟着严桑桑到了房内。
顾正臣盯着跃动的烛火,轻声道“严姑娘,夜里凉,麻烦将门关一下。”
严桑桑很是听话,将门关上。
顾正臣看向李宗风,嘴角微动“李大哥,请坐吧。”
李宗风落座,一只手臂搁在桌上“听严姑娘说,顾知府想要讲故事?”
顾正臣微微点头,开口道“李兄,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曾说过,你教导了李承义多年观人望气、千人千面的学问,想来那时候,你就看出了我是衙门中人吧?”
李宗风坦然道“当时只知不凡,谁能猜出你就是顾知府。说到底,还是眼拙了。”
顾正臣拿起拿着剪刀,剪去一截烛芯“眼拙吗?未必吧,至少你知道我这个人重情重义,对身边人,打过交道的人,对当地的百姓,一个都不愿辜负与对不住,是也不是?”
李宗风疑惑地看着顾正臣,认真地回道“这倒没有。”
顾正臣呵呵一笑“没有的话,你又怎会让李承义跟我?”
“这件事是犬子自作主张……”
李宗风连忙说。
顾正臣摆了摆手“我一直以来都很好奇,为何周渊、吴康、时汝楫等人会认为海寇祸乱地方是对付我的一个手段,海寇当真来了,乱了泉州府,那也是泉州卫的事,泉州卫的麻烦,我一个知府,手中无兵,这算我什么麻烦,海寇作乱又非百姓造反。”
“现在回想,他们这样做的一个原因,就是知道我不忍心海寇祸乱地方,伤害百姓,知道我不会对此无动于衷,只能疲于应付,继而无法进一步整顿府衙内官吏。他们绑架了百姓来威胁本官,只是因为他们笃定本官在乎百姓!”
李宗风沉稳地看着顾正臣,感叹了句“这些官吏,着实该死!”
顾正臣苦涩一笑,起身道“再说林琢,他是一个老人,行将就木,本身就命不久矣。那个黄好命的人,为何会动手推搡害他,只是因为多年前的旧事?大明开国已七个年头,在这七年里,他想要报仇,机会有的是,林琢是做石雕买卖的,每个月都会有一次两次出门,来这洛阳镇的次数也不少。”
“我不相信黄好命这种人忍了这么多年依旧有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