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够详实吗?”
顾正臣从袖子里取出一叠纸张,晃了晃“我很好奇,你们是通过谁拿到的如此详实的情报,连我在句容搞养殖、卖肥料的事都写了个清楚,甚至是,连郭家大案的详细过程都附录在后。吴同知,你来告诉我,这种情报,不是一般的商人能掌握的吧?”
“到底是御史台多嘴的监察御史,还是刑部里面有你们的人?如此费心调查我,我自然需要回敬个明白。有些事你们不应该做,做了,就需要承担后果。”
吴康没想到顾正臣竟然连这些材料都拿到手了,退后一步,隐在暗处,直至顾正臣走远,这才无力地坐了下来,低声喃语“麻烦大了。”
顾正臣走至推官王信虔的监房,沉声道“提审王信虔!”
黄科当即命狱卒开门。
顾正臣刚想回大堂,看到张培脚步匆匆而来,不由得微微皱眉。
秦松至近前,低声道“府尊,严桑桑来了府衙。”
“她来有何事?”
顾正臣疑惑地问。
秦松摇头“她说只有见到府尊才会开口。不过看她神色慌张,面带愁容,衣衫也有些破烂,似乎是有十分着急的事。”
顾正臣看了看走出来的王信虔,脸色变了变“稍后再提审!”
王信虔不明所以,这刚呼吸了一口外面清新的空气,又被送了回去。
顾正臣到了二堂,看到不断走动的严桑桑,还没开口,就见严桑桑双眼红润,泪水从眼眶里流淌出来。
这是顾正臣第一次见严桑桑流泪。??
她被萧成一巴掌差点打死的时候没落泪,她在双溪口与人斗杀时身中长箭差点死去也没有流泪。
可现在,她哭了。
“发生了何事?”
顾正臣连忙问。
严桑桑张开嘴,泪水滑落在唇上“林琢,他死了。”
顾正臣大吃一惊。
前段日子军士伪装为海寇火烧双溪口时,林琢还好好的,在洛阳镇的时候,也不见林琢有什么不好,这才多久,突然人没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正臣感觉到了有些不同寻常,若林琢是病死,以严桑桑这种心性的人想来不会如此伤心失态!
严桑桑抬手,擦去眼泪,咬了咬唇“林琢死在了林诚意面前……”
顾正臣心头一紧。
林诚意向来与林琢最亲近,如今林琢没了,恐怕支撑她的柱子少了一根!
“等等,你是说,有人将林琢推向醉酒的王痴?”
顾正臣凝眸。
严桑桑重重点头“确实如此!我和林诚意亲眼所见,有一个头戴白色帷帽的人,将原本避开王痴的林琢推了过去!这才有了王痴压倒林琢。”
顾正臣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你的意思是,林琢之死不是意外,而是精心设计的谋杀?”
严桑桑急切地说“哪里有故意推人的意外!”
顾正臣想不明白,问道“动机呢?林琢只不过是一个老人,在双溪口又是老里长,平日里并没有得罪过谁,有谁会要一个老人的性命?”
严桑桑摇头,大声喊道“我不知道,但我清楚,这一定是谋杀!顾正臣,若你不去调查清楚,还林琢一个公道,林诚意会恨你!”
顾正臣有些犹豫。
眼下秦信、吴康已全部入狱,正是磨刀霍霍,敲实证据,坐实罪状的最好时机,也是审讯突破的最好机会。在这个档口上,突然离开府衙前往洛阳镇,等高晖高参政回来,无法呈出铁证,无法给出完整的证据,事情就不好办了。
“事关人命,你还在犹豫什么?”
严桑桑着急起来。
顾正臣走至桌案后坐了下来,手指间捏着一枚铜钱,缓缓地说“如果林琢是被人谋害,定有原因。”
严桑桑跺了跺脚“所以我才跑来找你,查出个真相!”
铜钱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