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年轻,而且身上透着一股子儒雅之气。
这是典型的士人气息。
士人什么时候进入过亲军都尉府?
再说了,士人做事都过脑子,哪怕是收钱,哪怕是收女人,也会推三阻四,换个隐秘的角落,人少的地方,将好处都给办了。
可如此招摇,敢在大堂之上收钱的,属实不曾见闻。
这是浑人才能干出来的事,很容易落人口实,授人以柄,这种行为与其士人的气息很是冲突。
唐二走了进来,脸色很是难看,见顾正臣也在,只好硬着头皮说“县丞、典史与萧千户带衙役突袭了唐家大院,抓了二十三人,连,唐公子,唐琥也给抓了过来……”
“什么?”
时汝楫脸色一变,唐贤更是紧张起来。
唐琥现在身受重伤,轻易不能动弹,只要双腿一晃,就疼得抽搐,这要将人带来,岂不是疼死他?
顾正臣见气氛不对,啪地一声拍案而起“萧成是怎么回事,抓海寇就抓海寇,为何要抓唐公子,昨晚我可是亲眼所见,唐公子意气风发,长枪红缨,神武过人,是抓海寇的有功之人,怎么连好人也抓!”
时汝楫厉声喊道“是啊,为何?”
唐二苦涩不已,为啥,还能为啥,你家里藏了这么多海寇,你说为啥,一个窝藏海寇的罪名怎么能跑得掉?
没多时,萧成带人回来了,衙役将一干海寇全都押上堂,唐琥则被人用门板抬了上来,看那脑袋晃悠的程度,估计是疼晕了过去。
萧成上前喊道“抓获海寇二十三人,加之前一人,尚有七人流窜在外。”
顾正臣起身看了看这群海寇,连连点头,昨晚上看过这群人的容貌,他们曾仰头看着自己,一个个都熟悉得很。
“他们是海寇!”
顾正臣开口。
张九经眉头紧锁,脚动了动,踢了踢时汝楫,时汝楫连忙说“这个,张千户是不是有所误会,他们这些人可都是唐家大院的看护下人,不是海寇,唐兴,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兴反抗得最多,挨打的最狠,两条手臂被人硬生生给卸脱臼了,忍着疼痛大喊冤枉“县太爷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是奉唐公子之命,假扮海寇,旨在帮助百姓懂得如何抵抗海寇,意在保护惠安百姓,并非真的海寇。”
时汝楫看向顾正臣,帮着说话“其中是不是有误会,他们出于惠安百姓的安危,偶尔会演训一次,现如今只要百姓听到海寇来了,便会闭门不出,还知道用木桩、桌子等挡住门,以避免被海寇掠夺,就眼下看,这可都是好事。”
顾正臣见时汝楫说得冠冕堂皇,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说“昨日晚间,他们撞开了十余间店铺,殴打店铺掌柜与伙计,抢夺钱财,还将其妻女拖出来,有人阻拦,竟被一脚踹了回去,如此不顾百姓死活,不听百姓哀嚎,随意在女子身上占便宜,时知县,你告诉我他们是假扮海寇?”
“这,也是为了扮演得像一点,手段虽不可取,但也有情可原吧。”
时汝楫开脱道。
顾正臣盯着时汝楫,沉声说“夜里踹开你家的门,抢走你家的钱财,打砸你家的物件,再将你的妻子,你的女儿拖行在街上,大手撕破你妻女衣襟,露出白花花香软软的肉,随意揉抓!时汝楫,你若认为这般是演戏,是假装,是为你好,本官对你印象不错,今晚让萧成为你全家好一次,如何?”
时汝楫脸色惨淡。
顾正看向张九经,转身又看向唐贤,沉声说“本官亲眼所见,萧千户也亲眼所见,这群人做的是海寇之事,禽兽之事,是害民之贼!谁若是认为他们的伪装与预演是为了百姓好,张某这就写文书奏请陛下,请旨派遣大军前来,让你们都体会下为你们好,如何?!”
唐贤脸色铁青,并不说话。
顾正臣看向县丞冯远虑,上前道“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