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臣,意味深长地提醒“打开门容易,可关上门,就不容易了啊。有些门,不打开最好。”
顾正臣暗暗心惊,自己这个外来户,还真是举步维艰,连一个小小的狱头都不好使唤。
地头蛇,强横啊。
“只要门还在,总还是关得上,对吧,周狱头?”
顾正臣并不退让。
周洪耸了耸肩,走向女监门“既然县尊要开门,那小人也只能遵命了。里面的人听着,县尊来问话了。”
顾正臣眉头微抬,见牢门打开,侧头看向顾诚,使了个眼色。
顾诚在周洪慌乱的眼神之中走入女监内,顾正臣听到一声非人的叫唤之声,随后便看到一个披头散发、身穿囚服之人掐着顾诚的脖子冲出监房,口中还喊着“鬼,鬼,你们都是恶鬼!”
“错了!”
周洪喊了一声,突然意识到说错话,高声喊道“快,快把她给我拉开!”
陈九二连忙上前抓起妇人,可妇人力气有些大,似有巨大仇恨一般,用力掐着顾诚不放。
顾诚被挤压到墙壁上,瞪大眼珠子,呼吸不畅。
顾正臣凝眸看了一眼周洪,在这一刻总算明白过来为何刑房没有奏报女监一事!
这他娘的就是一个针对自己的陷阱!
昨晚上是鸿门宴,美人计,顺便还留了一手,借女监之手行威胁之事!
即使顾正臣被女监给掐死在这里,句容也可以向朝廷奏报事发突然,都怪顾知县没有在大堂上提审,而是亲自跑到狱房内查看,狱卒也有没看管好的责任,但这只是一起安全事故,一定整改……
看来,这群人在给自己警告。
不喝他们的清酒,连酒都喝不成!
看着就要被掐死的顾诚,顾正臣清了清嗓子,说了句“你掐错人了,我才是句容新任知县。”
一句话,比陈九二、顾诚两个人的力量都大,原本疯狂的妇人顿时松了手,拨开脏乱的头发,看向顾正臣。
可不是,这个人身上有禽兽,那这个被掐的人,额,这不就是个下人!
该死的,监牢里的光线不太好,没看清楚!
顾正臣冷冷地看着妇人“这种事,可一不可二,你已经失去再动手的机会了,找来枷锁镣铐,给她戴上。”
周洪嘴角微动,还真是成事不足!
顾诚很是痛苦,揉着脖子,大口大口喘气。
我这命也太苦了吧。
句容又不是蛮荒之地,为何这里的囚犯如此野蛮,竟还敢公然动手!
妇人被抓着,再无法挣脱。
枷锁上了,镣铐上了,人被推回女监之中。
顾正臣抬脚,走入脏乱,空气浑浊的监房,对想要跟进来的周洪说“你们都在外面候着。”
周洪无奈,只好止步。
顾正臣看着妇人,应有四十余岁,颇是有力,平日里应该做的是气力活,见妇人不安地蜷缩在角落里,便开口说“按《律令》,凡民谋杀知县者,已行者,杖一百,流两千里,已伤者,绞。”
“我,我没有想谋杀你。”
妇人恐惧地说。
顾正臣冷冷地摇了摇头“你动了手。”
“可受伤的不是知县。”
妇人很是不安。
顾正臣抬起手,轻轻捏了捏自己的脖子,低沉着嗓音说“若我受了伤呢?”
“你,你这是冤枉我!”
“有没有冤枉,你心里清楚!你也是个愚蠢的,别人让你动手,还真敢动手,连命都不要了。”
妇人脸色惨淡“我——我不知道……”
顾正臣厉声呵斥“你知道!没有人不清楚对抗官府的下场!”
妇人不敢说话。
顾正臣走近妇人,俯身说道“我知道,句容有手,想要遮天。你告诉他,句容的天,是我顾正臣顾知县!我在这里,天是青、是蓝、是黑,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