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自家堂弟出头的,出身修真世家的,自认为见过些世面的找茬男孩甄韬,确实没看明白鹿雅的路数。
甄家擅种植,跟人打交道远不如跟植物打交道来得多,哪怕家族中长辈总将他和甄俊带在身边,也不可能让他见识到这样的险恶。
他以为鹿雅是要跟小孩子一样撒泼打滚了,本来鹿雅也就是个圆润小团子,可她就只是缓缓的,缓缓的,往下躺,胖脸上还带着……慈祥?
鹿雅很乐意教这样单纯的少年明白做人的艰辛,毕竟大伙儿都走在一条路上,省得以后被溅一身血再明白就晚了。
她缓缓躺倒等着季元修过来发现自己被攻击,替她报仇。攻击心灵也是攻击呀,她可真是个善良极了的末世人儿。
可她忘了被自己随手立在一旁的马桶搋子,几个小伙伴都愣愣地看着她坐下,躺下,太阳穴直直冲着那搋子手柄就去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还是孩子,不免都有些傻眼,包括甄韬。
于是鹿雅很快一嗓子就喊出声,小奶音都喊破音了:“嗷……噗!”
说时迟那时快,当然,她躺得说不上快,可马桶搋子把手尖儿锋利啊,触之便见了血滴。无人发现一股微弱的,偏绿色的地黄色光芒飞快闪过,那马桶搋子手柄瞬间化作一道光融进了她太阳穴中,这才是她叫破喉咙的缘由。
鹿雅还来不及为尖锐的疼痛懵逼,她的脑袋像是要炸掉一样发胀,这种胀感以摧枯拉朽的速度飞快下沉,沉没在她丹田中。随后腹部热气上涌,鹿雅一口血就喷了出来,让甄韬第一次见识人心险恶就被溅了一身血。
然后,她又一次晕了过去。
“你们在做什么?”季元修如鹿雅所想,听见动静御剑飞过来,带着怒气冷着脸沉声问,“怎么回事儿?”
甄韬:我拿我家八辈儿祖宗发誓,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是揪了一下她脑袋上的包包,我拿我家十八辈儿的祖宗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手贱了。
其他几个看热闹的孩子也都懵逼摇摇头,他们都看见了啊,小丫头自己躺的,然后突然一口血喷出来就晕了。
也有底层出来的弟子,心里偷偷想,这难道还能不是碰瓷?
见识到了,好家伙,他们都知道人心有多险恶了,这么卖力至于吗?看来有的时候不是你没偷鸡就不会蚀把米的,大伙儿深深的,森森的记住了。
季元修没再说什么,其实身为金丹初期的修者,他也大致看见了,鹿雅叫的时候,几个新弟子都挓挲着手啥也没干。
可这到底是怎么了呢?小丫头难不成嘴又开光了?
他一时没往那只剩个搋子头的法器上想,鹿雅也不是没被这搋子砸过脸,当时也没发生什么事儿啊。
不对,她那时候也晕过去了。他心神一动,叮嘱几个新弟子赶紧去上课,立刻抱起鹿雅往灵药峰去。
与此同时,在凌仙宗的雾林秘境深处,一座被紫色粗壮树木围绕,时不时还有电闪雷鸣特效的洞府里,突然响起了微弱的风铃声。
“嗯?”慵懒好听的清润鼻音带着几分诧异和惊喜,随后电闪雷鸣的树林中闪现出一位身穿白色长袍看不清面容的昂藏身影,他神识飞快铺撒出去,在整个凌仙宗内巡视。
“卧槽,那老兔子又怎么了?”几座山峰的峰主,有的炸了炉,有的岔了气,忍不住都在心里骂。
闭关的没闭关的大能都被炸出来,连常年在灵镜镇清修的宗主都被惊了出来,也没管看见她惊喜不已的大弟子,飞身闪现在雾林深处。
“老祖宗,您怎么出关了?”凌仙宗宗主白淼淼是个女子,已经几千岁的她,面容还是像个娃娃一样可爱,只那双眼睛里充满睿智和岁月留下的深邃,这会儿她常年古井不波的眸中闪现出几分惊喜。
因为那颈间围绕着一圈长长绒毛围脖的白衣身影带着几分疑惑道:“风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