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
夜郎皇宫,皇帝寝宫。
深宫之内秋色箫条,太监和宫女都恭候在寝宫外,安静的站立。
寝宫之中,灯火通明,缭绕着一股安神的麝香,隐约还能闻到香味中夹杂的一丝药味。
龙床上,一位脸庞干枯,面色枯黄的老者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龙床之上,眉宇间还噙着大片的灰黑之气,看上去就像半只脚踏入了坟墓中一样。
然而这位夜郎君主兴洛未及花甲之年,作为一名中品武者而言,当值壮年,可此刻却像一颗快要死去的枯树。
“来,父皇,把药喝了。”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兴洛微微偏头看去,当看到来人时,情绪顿时变得无比激动了起来,嘴里发出沙哑的“呜呜”声,全身也在剧烈的抖动着,但尽管他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可却连一只手都抬不起,浑浊的双眸中有着怒火充斥。
来人便是兴洛的三儿子,三皇子兴因。
他在龙床旁坐下,手里端着一个药碗,手中的汤匙在汤药中轻轻搅动,然后舀起一勺,在嘴唇轻轻吹了一下,递到了兴洛的嘴边。
可兴洛却是闭紧了嘴边,在偏头躲避着。
一次两次。
几次下来兴洛都不肯乖乖的把汤药喝下,兴因也是失去了耐心,手中的汤匙“当”的一声扔在了地上,兴因站起身,一手捏着兴洛的嘴,等对方的嘴张开后,另一手端着的药碗,当即凑到了兴洛的嘴边,粗鲁的将汤药灌了进去。
“咳咳.”汤药从兴洛的嘴边流出,兴洛呛的咳嗽了起来,有的汤药还直接喷溅在了兴因的脸上。
兴洛的黄马褂被汤药打湿了。
一碗汤碗,只有一小半被兴洛喝了下去,剩下的都流淌在兴洛的身上和龙床上。
汤药灌完后,兴洛躺在龙床上不断的咳嗽,他想说什么,可最后发出的都只是沙哑的“呜呜”声。
兴因将空碗随意的扔到一旁,拿着手帕擦拭着溅在脸上的汤药,看着旁边的兴洛,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去,想了想,说起了心里话:
“父皇,这都是你教我的,想要成大事,就要不择手段,皇家无亲情。老大他哪点有我强,天赋没我强,手段也没有我狠,优柔寡断,只会读一些没用的圣贤书。
监国时,我将夜郎治理的井井有条,国库充盈,可你对我没有一丝夸奖也就罢了,老大仅仅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你就立他为太子。
仁政?现在夜郎要的不是仁政。父皇,你就看着吧,夜郎在我的手中只会越来越好,甚至超过当初的皇爷爷,我会让你活着看到这一天的。”
说完,兴因起得身来,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道:“父皇,现在母后有我照顾,你就放心吧。”
这下,兴因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寝宫。
刚刚走出殿门,寝殿内便响起近乎凄厉的“呜呜”声。
兴因站在寝宫外,一名甲士快步走上前来,在兴因的耳边低语了几声。
兴因点了点头,对旁边的宫女道:“伺候陛下沐浴。”
说完,兴因快步离去。
……
三皇子府,书房中。
“殿下,这是最近几日进城和出城之人的名单,其中晋城的林家、刁家,京城的李家、许家,这几家嫌疑最大。”管家将调查的名单,呈给了兴因。
兴因接过后看了起来,当然,这份名单上不仅仅只是一些人的名字而已,还附带着详细的身份信息。
“晋城林家?!”
兴因好像想到了什么,对管家说道:“本宫若是没记错的话,前段时间刁洪说晋城林家勾结漏卧,把林家的家主给抓了,可调查出什么来了?”
“殿下,确有此事。不过据属下了解,这晋城林家的确跟漏卧有过生意来往,但那时我们两国还很友好,至于刁洪说林家与漏卧勾结,除了这些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