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摇头,苦涩地笑道:“主人方才说的每一句我都认可,但走出魔域……以我们魔族的身份,怕是活不到回来。”
温故若有所思地问:“你们都杀过人,祸害过人族么?”
“没有……”右护法头摇的像拨浪鼓,一五一十地说:“我小时候第一次去人族的城市,闻见农户的烤鹅太香了,腹中饥饿难忍便偷了半只烤鹅吃,这算祸害人族么?”
左护法尴尬地笑一下,挠头说道:“我都未曾去过人族的城镇,若是练完魔修心中有杀戮之意,便在家里打木桩,打坏的木桩都快堆积成山了。”
温故缓缓吐出一口气,看来大部分魔族人和鬼罗汉和银汉一样,并非全都是丧心病狂的坏人,他轻松自如地道:“魔族之所以声名狼藉,正是因为我们这些正常人没有走出魔域,人族见到的皆是十恶不赦的魔族人,便以为我们皆是十恶不赦之徒,久而久之这种偏见入骨。”
“所以。”温故顿一下。
不知何时,在场的人不知不觉围成了一个圈,将他团团围起来,一个个屏住呼吸,好奇地听课。
温故坚定认真地说道:“我们要走出魔域,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先派一部分上过课堂的幼童走出去,树立起魔族的正面形象,多做好人好事,抓住这些事例编成童谣、画本和书籍,潜移默化的影响人族对我们的观念。”
万籁俱寂里只剩下浅浅的气息声,外面风雨交加,这里却点起了星星之火。
左右护法无话可说,沉浸在震撼里,鬼罗汉所言全是胡说八道!
这是城府深沉吗?这明明是光风霁月,君子无双,这是为人鬼神莫测,善于玩弄人心吗?这明明就是明心见性的古圣先贤啊!
温故一手撑在桌沿上,身子慢悠悠前倾,晕黄的烛光洒在俊逸的眉梢眼角,煞有介事地说:“我有一个梦想。”
“我梦想有一天,我们可以光明正大行走在人族城镇的大街上,不被惊恐仇视,和他们坐在同一张饭桌上饮酒吃肉。”
“我梦想有一天,最阴森恐怖的西域十九重城里会出现成群结队的道修,不因种族而论英雄,我们皆是九州大陆的子民。”
“我梦想有一天,没有浮屠塔,没有十九重城,人不以种族来论好恶,不论高低贵贱,只以品德来论高低。”
众人的神情从他说出第一句话的震惊,到期待的希冀,再到深深的沉思。
温故所描绘的场景太美好了,美好的像一个触不可及的幻境,在场的人皆不敢第一个发言,生怕打碎了这个美梦。
良久的沉默后,一道晦涩沙哑的嗓音从墙角传来——
“夜伽蓝从此为殿下万死不辞!”
紧接着“砰”地一声重响,左护法撩起袍子跪在地上,迅速重重俯首三次,“左护法为殿下万死不辞!”
如同一记惊雷落地,咚咚咚的跪地响声不断,众人热泪盈眶,一声声发自肺腑的声音此起彼伏。
唯独一人不为所动,笔直站在人群中,幽邃双目紧紧盯着温故,不阴不阳地道:“殿下舌灿莲花,可我觉得你若想做我们的主人,光凭这张嘴可不够,你若能打赢我,我便从此唯命是从。”
温故咬住嘴唇,完了,装元九渊好像装过头了,“我不和人打架。”
那人笑了,高高在上的俯视旁人,有众人皆醉他独醒的意味,“诸位,殿下说的再好听,全都是虚的,若想完成我们的大计,拳头就得够硬!”
“殿下怕是不敢和我过招吧?”
温故顿时心虚,故作镇定地说道:“我不怕,你明日再来找我。”
今天的时间为何这么长?何时才能到子时?他觉得自己快露馅了。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那人不依不饶,利用众人向温故施压,“殿下该不会怕输了丢面吧?都是自家兄弟,我们不会耻笑你。”
鬼罗汉听不下去了,擦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