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叹一声,触龙朗声喝令“卸甲!”
一众卫兵赵军面面相觑。
但在触龙的威望压制下,四千余赵军还是乖乖脱掉了身上的甲胄,翻身下马,仅有百名触龙的亲兵紧张的簇拥在他身边。
嬴成蟜也沉声道“卦夫,你率百名家兵、五千袍泽,持本将令牌沿途护送。”
“放行!”
话落,嬴成蟜一勒缰绳,驱策战马向一旁走去。
嬴成蟜身后,一众秦齐联军将士也纷纷退后。
看着前方宽敞的通道,触龙拱手一礼“拜谢秦长安君。”
“触某去去就回!”
嬴成蟜拱手还礼“有劳赵左师,拜请赵左师加速急行。”
“还秦赵万民以和平!”
触龙笑而颔首“一定!”
一甩马鞭,触龙振奋而呼“出发!”
在秦齐联军的‘保护’下,触龙策马加速,向着咸阳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嬴成蟜的目光也转向邯郸城,沉声开口“继续围城,保持攻城烈度。”
“赵武安君一日不至,攻城一日不休!”
——
秦王政十二年五月一日。
“杀秦狗!报血仇!先登!”
“擂木!砸!”
“围剿秦军!封堵城门!”
喊杀和悲鸣构成了近日咸阳的主旋律。
尸体和鲜血以咸阳城的城墙为中心,向四面八方铺陈而去。
一支秦军战车兵在战场上艰难突进,付出了三成战损的代价才终于冲回城内。
刚一进城,副将辛夷就跳下战车,快步冲上城墙。
“将军!”辛夷边跑边喊“我部遵将军之令向西突围,而后转进向北。”
“虽然未能成功突围,但却发觉敌军兵力不足往日三成。”
“若能乘敌不备,我军兴精兵五千便有机会冲出围困!”
王贲嘴角微微上翘,面向嬴政拱手一礼“大王,上将军翦所部必定已入关中地!”
嬴政颇为讶异“王将军如何得知此讯?”
和嬴成蟜一样,李牧在抵达咸阳城的第一时间就对咸阳城形成了全方位包围。
斥候、传令兵,甚至就连飞鸟都无法突破这道包围圈,彻底隔绝了嬴政对大秦的掌控和了解,也让嬴政对咸阳城外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王贲又是怎么知道王翦已经来了的?
王贲认真解释“赵军明面上布置的兵力一如既往,看似不曾变化。”
“但在北侧布置的兵力却大幅减少,想必其他方向的兵力也在减少,只是不如北侧减少的那么多。”
“再结合上将军翦所部行进的速度、赵军此战的目标等缘由。”
“末将有七成把握可以判定上将军翦已引援兵过函谷关,迫使赵武安君不得不调遣主力东进阻滞上将军翦。”
魏缭皱眉道“这亦有可能是赵军诈术。”
王贲点了点头“确实有可能是诈,但本将判断是真的可能更大。”
“若本将判断不错,本将此番试探也会惊了赵武安君,令得赵武安君会撕掉伪装,不惜一切代价的狂攻咸阳城!”
说话间,王贲看向嬴政“若要突围,今日便是最后的机会。”
“否则我军将再无突围之力!”
城门楼上,气氛很是沉闷。
援军即将抵达,这是好事。
可咸阳城内守军仅剩两万有余,他们果真能熬过黎明前的这段黑暗吗?!
他们又是否要趁着这最后的窗口期弃城而逃?
如果他们逃了,会否又一头扎进赵军的圈套之中?
嬴政沉吟片刻后,看向身侧不远处的华阳太后“祖母,孙儿会拨四千兵马予祖母,拜请祖母率此部兵马并卫尉、门客突围,往雍城而去!”
“若祖母薨于咸阳,孙儿有何颜面去见祖父、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