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都尉久读水战兵书,却未曾有过水战经历。”
“岑都尉多经水战,却只在军校读过水战兵书。”
“此行路上,蒙都尉便随于岑都尉身侧,还请岑都尉与蒙都尉互相讨教、互相增进。”
岑边朗声而笑:“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在进入军校之前,岑边对军校和兵书不屑一顾。
乃公从未读过兵书,照样能打胜仗!
但现在,岑边却只想逐页学习。
原本岑边还因离开军校、结束课程而不舍,却未曾想,嬴成蟜竟把蒙恬送到了他身边。
岑边不止可以向蒙恬询问自己看书时学不明白的问题,没准还能看看蒙氏家传的兵书呢!
多是一件美事!
而且这可是和和蒙氏第三代顶梁打关系的机会,岑边怎会错过!
蒙恬却是懵了:“末将随于岑都尉身侧?”
“那末将的兵马怎么办!”
嬴成蟜随意的说:“蒙都尉麾下兵马会被尽数打散,暂时由杨副将统一管理。”
蒙恬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蒙恬没想到,自己从戎的下马威竟会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也对。
本将未立寸功却能为都尉,实乃军中大忌。
其他将领不敢针对本将,但长安君又岂会惧怕家父、家祖父的声威!
蒙恬不得不拱手:“唯!”
看出蒙恬的不满,嬴成蟜解释道:“非只是蒙都尉麾下兵马会被尽数打散,军中所有五百主以上将领的部丛都会被尽数打散。”
蒙恬目露愕然:“这是为何!”
好端端的建制,为什么要打散?
建制被打散之后,万一路上遇敌,那秦军便将化作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
且建制打散再重建也会让士卒之间变得陌生,袍泽的情谊也需要重新积累。
大不利也!
嬴成蟜目光回望身后那一名名身染血气的将士,沉声道:“若我军此战将士皆由关中老秦人构成,本君也不愿行此举。”
“然,此战我部的主要兵力却是由故魏、故韩地兵员构成。”
“故而本将不得不打散各部建制,令得我军校弟子深入军中,由军校弟子担任各级将领,以此弥补我军战力!”
蒙恬的眉头依旧紧锁。
虽然兵法早已被广泛应用于当今天下的战争中。
但军队内部的配合、阵法和战术思维却才刚刚起步。
除魏缭、嬴政等少数人之外,绝大多数人依旧认为赏和刑才是提升军队战力的主要因素。
蒙恬不认为嬴成蟜的这般做法能对军队战力有什么提升。
蒙恬只知道,嬴成蟜将通过此举让弟子们对军中的五百主单位实现完全掌控。
军中高层、中层、中低层将领都将是嬴成蟜的亲信。
此部兵马将被嬴成蟜牢牢控制在手心里!
蒙恬警惕发问:“敢问长安君,此事大王知之否?”
嬴成蟜笑道:“本将早已将此事上禀大王。”
“现下我部距离咸阳城并不远,蒙都尉若是不信,自可回返咸阳城询问大王。”
蒙恬闻言放下心来。
既然嬴政都不担心,那蒙恬还担心个甚!
故而蒙恬毫不犹豫的拱手一礼:“末将听凭长安君调遣!”
——
九月十九日。
残肢断臂拱卫着一架架云梯,鲜血在城门处汇聚成一片血泊,让昔日还算繁华的鄢城颇为惨烈。
但鄢城内部的景象却和城门处颇为不同。
一名名黔首小心的扒着门缝往外看。
即便是一些手中握剑的青壮,也没有踏出家门、保家卫国的冲动。
“哒~哒哒~”
伴着清脆的马蹄声,项燕策马踱入鄢城,环顾四周时眼中不由得流露出几分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