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节一点点被完善,仿佛确有此事一般。
“……就先这些,我有新想到的再补充。”薛灵栀一瞥眼,见这位张公子脸色苍白,神情倦怠,她心里暗道惭愧,只顾着说计划,倒忘了他是个重伤未愈还在低烧的病人。
不过这人还挺硬气,醒来到现在,竟没喊过一次疼。
想到这里,薛灵栀声音越发温和:“你感觉怎么样?用不用我把大夫请来?”
赵晏能明显感觉出伤口已不再向外渗血,但谨慎起见,最好再重新包扎一下。
他眼皮微动:“有劳。”
“那你等会儿。”薛灵栀笑笑,端着空碗走出杂物间。
定一定心神后,她敲响了邻居李家的大门。
此时暮色四合,李叔正在收拾院子里晾晒的药材,让她进门后,直接问:“干什么?是闻到菜香来我家蹭饭么?”
难得一向严肃的李叔也会开玩笑。
薛灵栀摇头,主动上前帮忙收拾所剩不多的药材。
李叔便直起腰,抱手站在旁边,口头上指挥几句。待她将不多的药材收拾完,才慢悠悠问:“那是什么事?”
“李叔,我家西屋那个人他醒了,好像还有点发烧,不过没那么烫了。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咦?”李叔微讶,“这么快就醒了?行,我过去瞧一眼。”
正在厨房忙碌的李婶听见二人对话,拿着锅铲探出半个身子:“早点回来,一会儿就吃饭了。”
“知道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李家。
薛灵栀思来想去,决定先给李叔透点消息,铺垫一番,以免突兀:“李叔,其实我背回来的那个人,我认识的。”
“你认识?”李叔不解,“那你先前怎么说不认识?”
薛灵栀心脏砰砰直跳,村里其他人并没有见过那位张公子。但李叔李婶不一样,她贸然改说辞,也不知道他们信还是不信。
“我之前只瞧着眼熟,拿不准,不敢乱说。方才他醒了之后,一叙话,才知道是他。”薛灵栀尽量自然地轻声解释。
她内心深处有一点畏惧李叔。
“亲戚还是朋友?”李叔随口问道。
薛灵栀抬手推开自家的门,不直接回答,含蓄道:“他姓张,排行第二。”
“那是谁?”李叔没反应过来。
“我爹早年给我许亲,订的就是张家二郎啊。”薛灵栀声音渐低,隐约带着几分颤意。
不是害羞,而是紧张。
“你说他是你未婚夫?”李叔脚步一顿,一脸惊讶。
“嗯。”薛灵栀点一点头,尽量做出诚恳模样,“就是他。”
李叔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直看得她心里一阵发虚,才缓缓说出一句:“那是挺巧的。”
薛灵栀跟着附和:“对啊对啊,是很巧。”
她心虚极了,还好李叔没再说话,而是随着她一起前往杂物间。
天色已晚,薛灵栀提了一盏油灯。
尽管光线黯淡,李叔还是一眼就看见了斜靠在竹床上的张公子。
赵晏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动静,倏地睁开眼睛。
“张公子,这是李叔,是我们花溪村,不,是整个南河镇最厉害的大夫。你的伤口就是他给包扎的,身上的衣赏也是他的。”薛灵栀介绍之际,暗暗使眼色,提醒他莫忘了两人的约定。
赵晏抬眸,冲李叔点头致意:“多谢。”
乡野之地的大夫,医术肯定不能和宫中御医相比。然而现下境况特殊,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李叔默默打量这位张公子,见其面色苍白,容颜俊美,虽只简单说了两个字,却隐隐流露出一丝上位者的气质。
要说也是,从他衣着和昨日那块玉佩就能看出,此人非富即贵。
只是,这真是薛大郎为女儿选的未婚夫吗?
李叔上前一步:“手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