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吃错药了,自己在城下摆出这么大的阵势,难道他们一点都不害怕吗据他所知,这些明军很大一部分不是正规军,而是民团之类的士兵,都是来凑数的,战斗力不强,这些人怎么敢挑衅大清军队的威严。可是下一刻,让准塔眼珠子都瞪出来的一幕出现了,只见西城北城的连接处,转角过来,图尔德带着数百镶白旗马甲疯了一般打马狂奔,看他们盔甲歪斜,惊慌失措的样子,很明显是打了败仗的。准塔一阵恍惚,自己没看错吧,图尔德可是带了一整个甲喇,自己还配给他炮兵和五百精锐火铳兵,难道说打败了码头的明军不是说没多少人马吗战斗力也不强,怎么会这样可准塔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下一刻,更加让他震惊的一幕出现了,不仅仅是准塔傻眼了,列阵的数万清军也彻底傻眼了,只见在图尔德仅剩的数百残兵败将后面,又掀起大股烟尘,烟尘中杀出数百身披精甲的明军骑兵,他们火铳射击,马刀劈砍,降落后的清军士兵一个个斩落马下,如入无人之境。尤其是领头一个明军大将,简直是战神附体,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清军无心恋战,没有人在他手下能走过一个回合。原来如此,这就是明军欢呼的原因,北城的明军最多,再见到这一幕之后,欢呼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数万清军的士气一下子来到了最低点,任谁都知道,他们现在看见的仅有几百人,那么剩下人的命运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的事。投降准塔的原刘泽清部下一个个面面相觑,汉军士兵们更是目瞪口呆,有的人额头上渗出了黄豆大的汗珠,还有的人直接脸色苍白。因为他们很快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若是清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甚至孱弱的扬州军都能击败清军的话,他们选择的这个主人是不是不太靠谱假如明军反攻胜利,他们这些降兵又该怎么办准塔的脸颊不断抽动,他环顾了一圈,满洲八旗的士兵们有的愤怒,有的震惊,有的犹豫,而汉军士兵们的脸上可以很明显看到惊恐的表情。再看看那些汉军的将领们,互相对视,眼神里好像传达了一些别样的意味。准塔心中杀意顿生,他深知这些刚刚归降的汉军将领并没有多少忠诚度,跟关外归降的汉军八旗不一样,入关之后投降的人更多是出于一种畏惧和望风归降的心理,若是局势不利,很可能会有反复的心思。准塔将手伸向了刀柄,缓缓抽出了腰间的佩刀,身边的满洲八旗将领们也是会意,慢慢开始抽刀。整个军阵的气氛已经完全凝固,也许下一刻,就会爆发一场腥风血雨,在这种状态下,正在被追击的图尔德反而没人管了,炮兵和弓箭兵、火铳兵都不能随意开火,毕竟两股人马距离过近,彼时的火器精确度不高,如果随意轰打,可能会打到自己人,这个责任谁也承担不起。正当图尔德快要绝望,城头明军疯狂欢呼,城下清军士气低落的时候,忽然,一阵沉闷的海螺号声音响起。呜呜呜,紧接着千军万马奔腾的音浪传递过来,不知道多少战马马蹄敲打地面的声音发出,整个扬州城都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动。平原之上,一杆龙旗由远而近,随即,一条细细的黑线出现在远方,紧接着,线变成了面。如果用千里镜观察,就可以发现,这是无数的骑兵所排成的密密麻麻的阵型,无数的骑兵打马狂奔,多铎带领的骑兵主力到了。如果说准塔的上万骑兵带来的是一种威压,那么多铎的数万主力骑兵带来的就是泰山压顶一般的感觉,在这支铁甲大军面前,仿佛一切都会被踏成齑粉。“必胜!必。”城头欢呼的声音戛然而止,没有人能忽视如此强大的力量。“停!”高衡最后挑翻了一个清兵,随即举起了右拳,示意全军停止,兴华军的骑兵们早就已经习惯了令行禁止,他们立刻猛拉缰绳,强行逼停了战马。而福建水师的骑兵还追出去好长一截,但是也渐渐停止了脚步。谁都知道,眼下,敌军增援已到,主力部队肯定还会不断聚集,恐怕这一次,扬州的局面万分危急了。图尔德眼见追兵停下脚步,心中大松一口气,没命似的带着残兵败将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