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好不好呀?”
“好。”
“……”
……
卡尔被迫多了一个身份,一个能够每顿吃到香甜柔软的食物,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再也不必担心会居无定所的身份。
小姑娘心疼他,每天工作的时候并不会叫醒他,只是给他留下足够的食物,和一些钱,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卡尔并不和她说话,也不做什么事,等着她厌弃这样的日子。
但她没有,冰箱上还是会每天更新一张便利贴,圆圆的字迹,满心满眼都是担心之意。
她似乎担心贫民窟里暗无天日的时光会扭曲卡尔心灵,因此想方设法的做点什么。
她留言告诉卡尔自己一整天所见所闻,她原本就是个快乐的小姑娘,在她的眼睛里,世界无所不好。
连地上枯黄的草,枝头半弯的花,以及郊外干瘪或圆润的酸枣都说不出的有趣。
这些充满阳□□息的便签,后来一张张出现在卡尔的卧室里,随之进入的,可能还有一捧干掉的花,或长相漂亮的鹅卵石。
很难想象,在贫民窟里挣扎度日的人,也能够把生活过成这个样子,而她也始终没有感到厌弃。
被小姑娘养了一星期后,卡尔放下手中厚厚的一沓便签,顿了会,出了门。
他走出来的时候,刚好是太阳刚刚升起的清晨时候。
阿言背着包,握着笔,正要出门,临走前还拿着本空白的便签,正在往破旧的冰箱上面贴。
看到卡尔,她显得很高兴,事实上,因为她走的时候少年总没醒,或者是她回来的时候少年已经熟睡了。
他们之间除了最开始,其实没有几次见面和说话的机会。
所以在看到卡尔出门的时候,阿言看起来非常开心。
比起一开始见面的时候,这时候的少年已经改变许多了,他穿着干净的衣服,目光清亮,显得挺拔,像棵成长中的小松。
阿言放下便签,看到他的衣领又折起来了,认认真真去给他整理,边整理,边轻声道:“卡尔,你起来啦。”
又来了,又来了。
卡尔面无表情的想,一周没怎么说话,本质还是个可怕的撒娇精。
话虽如此,还是稍微弯下一点,给她更方便动作,然后不受控制的:“嗯。”
随着他的回答,新的询问又响起来:“那你今天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呀?”说着,阿言取下背包,看动作,是想给他拿钱。
果然,下一秒,卡尔就看到小姑娘认认真真的摸出钱包,拿出自己整整三分之二的财产,递给他。
这都是她早出晚归,很辛苦才能挣来的钱,却毫不心疼的模样,
她只是心疼的看着他,小声道:“卡尔,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呀,你不要不开心。”
卡尔没有动,只是定定的看她递过来的,又白又暖的手指,和里面的钱。
她都不会心疼的吗?卡尔想,当然不是,只不过是,她心疼的对象并不是钱。
这认知破天荒的让卡尔感到有些愉悦起来,也是因此,他向来冷冰冰,一动不动的唇畔抿起一点,像融化了的冰。
细微的变化被阿言捕捉到,眨眨眼睛,也忍不住高兴起来。
事实上,这些天里,阿言愁都要愁死了。
她所能接触到的,资料上二十年后的卡尔,冰冷,强大,无坚不摧。
他已经是块不能融化的冰,坚硬无比,也强大无比,所有人都要望其顶背,无法触其锋芒。
可真正见过十几岁的少年卡尔之后,阿言才知道,那些辉煌与成就,都是用贫民窟里小卡尔的鲜血和眼泪换来的。
当阿言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会笑了,正被人按着肩膀,废弃的瓶盖一样踢走。
阿言每每想到那个场面,都忍不住心疼,尤其是偶尔对上小卡尔的眼睛,看到原本明亮璀璨的眸子变得暗